孫正芳欲進不得，欲退也難，煩躁之際，節拍大亂。樂之揚順勢“入律”，玉笛悄悄一挑，煙桿反抽歸去，啪的一聲，狠狠抽中了孫正芳的左臉。

“說也奇特。”楚空山頓了一下，漫不經意地說，“入門多年，不管多苦多累，飛燕也未曾求過我一句，厥後闖蕩江湖，也是靠她一己之力。不料旬日之前，她俄然寫信給我，說與西城樹敵，求我助她一臂之力。”

楚空山還未答覆，孟飛燕忽地跳起，給了蘇乘光一個耳光。蘇乘光一愣，怪道：“你打我乾嗎？”孟飛燕怒道：“你再欺侮家師，我擰下你的腦袋。”蘇乘光瞪了她一會兒，忽而笑笑說道：“也罷，我不跟榆木腦袋普通見地。”

《靈飛經》的心法，重在以我為主，本身如如不動，才氣異化敵手的節拍。孟飛燕不時生變，樂之揚隨之竄改，反而自亂陣腳，本身一亂，“止戈五律”也就成了一句廢話。

楚空山眼力高超，看出樂之揚的取勝之道在於節拍，故而不竭出聲指導，讓孟飛燕變更伎倆，伎倆一變，節拍也變，樂之揚彆無他法，也隻好隨之竄改。

孟飛燕大怒，叫聲“笑甚麼”，手出如風，揮灑過來。樂之揚閃身讓過，舉起笛子點她咽喉。孟飛燕右手一攔，封住玉笛來路，左手拇、食二指掠出，拈向那一支笛子。

萬繩想了想，說道：“楚空山，決勝之前，我要告終一事。”楚空山一派宗主，不好死纏爛打，隻得說道：“好，隨你所願。”

說完不顧楚空山的神采，縱身而下，雙手叉腰，衝樂之揚叫道：“赤鹽使者孟飛燕，就教足下高招。”

這一起“揚絮式”，不管節拍竄改、起承轉合，都與“采菊式”大不不異。樂之揚隻好重新再來，方有所得，忽聽楚空山咳嗽一聲，又說：“折梅式。”

倏爾濃煙散儘，樂之揚一手挽著玉笛，一手擎著煙桿，吸了一口，緩緩吐出，那一副神情模樣，隻將孫正芳氣得半死。蘇乘光也不由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不但會扯謊，打鬥的本領也不賴。”樂之揚笑道：“過獎，過獎。”

錢思忽得活命，望著孟飛燕不堪感激，他對這醜女向來鄙夷，誰知危急關頭，竟然得她脫手互助，一時之間，心中百味雜陳。

孟飛燕雙手齊出，來抓玉笛，但是節拍受製，每一抓都落在空處。她連連失手，不覺心慌意亂，樂之揚正要順勢逼她“入律”，忽聽楚空山冷冷說道：“蠢材，你隻會‘采菊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