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濮陽釗趁亂出拳,擊向樂之揚的左脅。拳頭著肉,他還來不及歡暢,忽覺一股大力反激而回,濮陽釗一聲慘叫,向後飛出,撞倒了一個鹽幫弟子,落地之時,哇地吐出一口血水。
趙見淮一擊到手,縱身跳開,鼓掌大笑:“倒也,倒也……”話纔出口,忽又張口結舌,隻見樂之揚搖擺數下,忽又穩穩站住,揚聲笑道:“趙堂主,你這是乾甚麼?給老爺撓癢麼?”
歌聲清揚,一字一句,無不暗合敲竹之聲。這一來,世人恍忽大悟:樊重不但落了下風,手中的竹篙還成了對方的樂器,跟著玉笛敲打,吹奏出了一支樂曲。
他又痛又怒,抬眼望去,樂之揚穩穩站定,麪皮漲紅、雙目緊閉,在他身後不遠,趙見淮雙手顫栗,麵色漲紫,望著少年不堪嚴峻。
群豪壓抑已久,驀地見紅,頓時震天價地喝采。樊重倒是眉頭大皺,收回竹篙,盯著樂之揚呆呆入迷。
三個女子如在夢裡,蓮航轉眼看去,樂之揚雙手按腰,兀自站立不動。她欣喜欲狂,忍不住跳上前去,拍他肩膀,大聲叫道:“好哇,你這麼大的本領,如何也不早說……”
這一招“春雪亂梨花”是樊家槍的絕技,軟硬齊出,防不堪防。不料樂之揚聽出節拍竄改,早已有了防備,玉笛反手一挑,將軟槍挑了返來。樊重隻覺銀光入眼,倉猝低頭躲閃,軟槍擦麵而過,驚出了他一身盜汗。
濮陽釗嚇了一跳,瞪著少年,如見活鬼,趙見淮也變了神采,衝口道:“你、你冇事?”
想到這兒,他雙手按腰,縱聲長笑,趙見淮聞聲笑聲,肝火更甚,驀地身子一矮,左掌閃電拍出,撲的一聲,擊中樂之揚的胸口。
樊嚴峻喝一聲,馬步陡沉,握緊竹篙,向右橫掃而出,捲起一陣暴風。
趙見淮一咬牙,縱身向前,右掌作勢劈向樂之揚的胸膛。樂之揚一挺身,氣貫胸腹,冷不防趙見淮變掌為指,嗤嗤嗤連出三指,點中了他的“膻中”、“神闕”、“氣海”三處大穴。
樂之揚扯下矇眼布,笑道:“另有誰來?”趙見淮左看右看,其彆人都不轉動,心知這部下們已經喪膽,當下硬開端皮,漸漸說道:“趙某鄙人,向足下請教幾招掌法。”
“好說。”樂之揚笑著招手,“你來。”他連挨兩掌,敵手掌力越強,氣血順行的時候也越長,中掌當然難受,順行倒是大有興趣,苦樂兼於一身,比如冰炭同爐,此中的滋味難以言喻。
水憐影拈著金針,低眉不語。蓮航不堪慚愧,輕聲問道:“蜜斯,他、他如何啦?”水憐影回過神來,淡淡說道:“嵐耘,你去我房間,將床頭的玉匣子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