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回聲入內，過了半晌，也無動靜。樂之揚深思朱高煦色中餓鬼、膽小妄為，水憐影和他遭受，大有可慮之處。想到這兒，心生煩躁，回身打量圍牆，想要設法潛入後堂。

“現在朝廷高低，若非三黨中人，決計冇法安身。”道衍長歎了一口氣，“你是東宮伴讀，本應是太孫一黨，可你身為太昊穀的弟子，又是燕、寧二王的同門，今晚以後，太孫黨必定將你視為異類，師弟處境，實在堪憂。”

樂之揚悻悻道：“水女人走了。”道衍忙問詳情，沉吟道：“她急著分開，或有要事，再說，她走了也好。”樂之揚道：“為何？”道衍歎道：“朱高煦膽小包天，你要護著那女子，不免跟他生出嫌隙。這些龍子龍孫，能躲就躲，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招惹他們。”

“是麼？”水憐影看他時許，忽而粲然一笑，笑容清豔柔婉，冷夜長街當中，就如一朵害羞綻放的幽蘭。

“此計大妙！”蜀王連連點頭，“凶手膽小包天，若不將其正法，當真天理何存？”

仆人躬身說道：“水蜜斯不在後堂，聽夫人說，她坐了一會兒，就告彆走了。”

正瞧著，忽覺有人靠近，緊跟著，一隻手掌向他肩頭拍來。樂之揚想也不想，反手扣住來人脈門，轉頭看去，但見郭爾汝張口結舌，怔怔望了過來。

兩邊酬酢幾句，出了徐府，道衍拉住樂之揚笑道：“師弟，為兄所言之事，你要細心考慮，宦海險惡，一步錯，步步錯，功名前程，都在你一念之間。”

樂之揚聽了這話，暗生憐意，點頭說：“返來就好，免得我去找你！”

“是呀！”水憐影不堪欣然，“也不知她們如何樣，是否受了彆人的欺負。”

“甚麼境地？”樂之揚獵奇問道。

樂之揚連連點頭，道衍笑道：“不為彆的，隻因他們是太孫黨，我倒是燕王黨。”

水憐影深深地看他一眼，眸子濃黑，深不見底。樂之揚本想問她去了哪兒，見她目光獨特，忽又心神恍忽，不知從何提及。

道衍笑了笑，反問：“你可曉得，方孝孺和耿璿為何對我不包涵麵？”

忽聽水憐影歎一口氣，幽幽說道：“我本想走的，但是、但是內心驚駭，不知不覺地又返來了。”

樂之揚扣問門吏，那人說道：“人來人往，也冇看清。彷彿有個女子從側門出去，去了那邊，卻未留意。”又問其他仆人，也是普通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