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之揚呆了呆,鼓掌喝采:“好劍法,短長,短長。”席應真看他一眼,忽地問道:“幸虧哪兒?”樂之揚一愣,說道:“幸虧出劍很快,電光轟隆也不過如此。”
“不對。”席應真搖了點頭:“若要比快,誰也比不上‘飛影神劍’。”
自古北方蠻族視海東青為神物,馴化今後上擊飛禽、下逐百獸,來去千裡,無往不平。《海青拿鵝》這支曲子樂之揚吹過千百遍,但真正的海東青還是第一次看到,想到白隼的短長,一顆心不由突突直跳。
遊移一下,樂之揚蹲**子,伸出二指,拈住針尾,但覺白隼簌簌顫栗,他的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上,當下避開白隼的目光,喃喃說:“鷹兄莫怕,鷹兄莫怕……”說到第三遍,驀地力貫指尖,奮力一拔,金針應手而出,隨之濺出一股膿血。
席應真目視火線,緩緩說道:“我當年遊曆遼東,見過的海東青都體格肥大,如許大的鳥兒,我活了七十歲還是第一次見到,想是島上風水所聚,天造地化,方纔出了這一隻異種。”
席應真麵露驚奇,點頭道:“好小子,你竟然看出來了。不錯,‘奕星劍’的劍招大多化自‘歸藏劍’,獨占這‘紫微鬥步’是本派的首創,暗合鬥數,搖光泛彩,十步殺人,不留行跡。說到底,劍客出劍,不在多少,隻要你身法夠快,步法夠準,繞到仇敵虧弱之處,隻出一劍,便可分出勝負。”
席應真盤膝入定,樂之揚則和衣睡下。方纔入夢,忽聽葉靈蘇大聲叫喊,他濛濛地跳了起來,覺得衝大師來犯,攥著笛子就衝出洞外,但定眼一看,卻見日上三竿,天光大亮,葉靈蘇對著地上幾隻死兔子發楞。
“奕星劍”分為九大定式,席應真先從“天衝式”講起,講了一個時候,樂之揚有所貫穿,踩星步鬥,應機揮笛,身與劍合,相生無窮。
白隼雙爪按地,間隔樂之揚不過一丈。樂之揚轉念之間,驀地明白過來,這隻白隼恰是殺死麻雲的凶手。貳心頭火起,低喝一聲,作勢向前。白隼聳身拍翅,忽又沖天而去,隻一閃,就消逝在夜色當中。
樂之揚的心子突突亂跳,恍忽明白了白隼的來意,為了再次印證,他又放下笛子。笛聲一停,白隼歪頭轉眼,縱身飛去,樂之揚再吹玉笛,它又回聲而來。
“厥後梁蕭遠赴外洋,花鏡圓不知所蹤,本派的了情祖師雖是女流,但心機靈慧,尤勝男人。她暮年將星象歸入劍法,傳到家師手上,又將奕道融入此中,同時去蕪存菁、熔鍊竄改,由‘歸藏劍’當中化出了九路劍法,名為‘奕星劍’。奕星劍從星象、棋道動手,遠比從法術輕易,以是我纔敢傳授給你,如果換了‘歸藏劍’,光是講授陰陽術理,也要破鈔幾個月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