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數日,到了朱元璋龍誕之日,也是“樂道大會”的日子。
衝大師微微一笑,岔開話題:“道靈仙長,你代表東宮出賽,想必已經勝券在握。”
鄭和隻覺一股熱氣直衝眼鼻,驀地淚湧雙目,渾身顫栗,猛地伸袖拭淚,取過酒杯一口喝下。
兩人數日前還打得你死我活,現在當街對語,密切如平生至好。樂之揚想到此節,冇出處一陣噁心。
聽到哭聲,樂之揚心頭一慘,暗生慚愧。江小流浪家出走,固然出於誌願,可也與他大有乾係,瞥見江母慘狀,樂之揚鼻酸眼熱,攥槍的手不由鬆了。
畫舫泊岸,樂之揚向燕王告彆,但因失了馬匹,隻好步行返回。
樂之揚哭笑不得,這男人恰是江小流的父親江騰,他龜奴出身,倡寮裡窩囊,回家就打老婆兒子出氣。想是打怕了,江王氏捱了耳光,噤若寒蟬,一改瘋顛神情,低頭抱手,縮成一團。
他說得若無其事,樂之揚卻心頭一沉:“該死,寄父的事他也曉得了?這和尚真是個地裡鬼,彆的還好,他若曉得寶輝的事兒,那可大大的不妙。”想著愁上添愁。
晉王明知故問,笑眯眯問道:“誰啊?”齊王衝著東宮諸人一努嘴,打個嗬欠嘲笑:“這時節,蒼蠅蚊子真他媽多。”
“有黃大人這句話就夠了。”樂之揚笑了笑,“我要輸了,必然奉告聖上,都是黃大人不好,每天跟我負氣,害我靜不下心機練習樂器,聖上若要獎懲,先罰黃大人好了。”
“騙鬼麼?”齊王嘲笑,“吹笛子也能奮發軍心?哼,老子放個屁還能臭死人呢!”
樂之揚大吃一驚,循名譽去,街邊擠出一其中年女子,衣裳襤褸,蓬頭垢麵。
“爭勝的心我倒是有。”齊王斜睨寧王一眼,“到了疆場上本王一心求勝,衝鋒陷陣,馬革裹屍都行。這些嗚哩哇啦、咿咿呀呀的玩意兒能兵戈嗎,能殺人嗎?當柴火燒也不敷斤兩!”
“啊哈。”樂之揚發笑道,“如許的男人不是廢料麼?”晉王乾笑兩聲,麵露不快。
“不敢。”樂之揚聳聳肩膀,“小道的伎倆上不得檯盤,此次與會,一來獻醜,二來長長見地。”
動靜早已傳出,都城百姓無不盼望本日。此時扶老攜幼,黑壓壓站在街道兩旁,禁軍結成人牆,攔在百姓之前,刀槍林立,如臨大敵。
郢王朱棟年方十歲,兄長們的爭風奪利他一無所知,對寧王的故事倒是大有興趣,見他不再下說,心急問道:“厥後呢?這個大將軍這麼短長,是不是打了天下,當了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