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之揚撲向牢門,鐵鏈嘩啦作響,扯住琵琶骨,將他死死拖住。樂之揚不顧統統地向前掙紮,雙肩鮮血迸濺,他也渾然不覺。
樂之揚趴在地上,整小我彷彿成了一具空殼,無氣有力,無血無淚。他真想立即死了,免得再受這等活罪。不久之前,他還是無所不能的妙手,現現在,成了百無一用的廢人。他絕望之極,跳了起來,砰,一頭撞在鐵門上麵,頓覺頭昏目炫,熱乎乎的液體流滴下來,但是神態復甦仍舊,撞擊處開初麻痹,厥後模糊作痛,但是比起肩胛雙腳的痛苦,比如隔靴搔癢普通。
“聖上明見萬裡、過目不忘。他殺過的人比你吃的米還多,你這點兒伎倆,又豈麼瞞得過他?麵貌能夠改易,精力殊難竄改,聽你的笛子,看你的舉止,聖上就已生出狐疑,背後裡問過我寺人樂之揚的事情,下棋時又旁敲側擊,向席應真探聽你的來源。幸虧我和老羽士口風周到,聖上又頭痛諸王之爭,臨時將此事丟在一邊,隻令我暗中查探。我受了你的連累,陽奉陰違,聖上若不究查,這件事本可石沉大海,誰想你少年得誌,忘乎以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打起寶輝公主的主張。聖上嘴上不說,心中大怒,一麵讓梅殷將你困在駙馬府,一麵讓錦衣衛徹查你的來源,我受了內傷,行動不便,縱想包庇,也是故意有力。偏你招搖過市、巧遇故交,一來二去,錦衣衛查到江家,統統水落石出,我諱飾不過,也隻好透露真相。聖上知你武功了得、百毒不侵,平常手腕困不住你,特地網羅高人、設下騙局,以晉王之死令你用心,三人合力一擊,將你一鼓成擒。嘿,為你一個秦淮河的小子,聖上如此煞操心機。樂之揚,你就算一死,也大能夠瞑目了。”
“為甚麼?”樂之揚一愣。
吼了不知多久,樂之揚沙啞了嗓子,肝火稍稍退去,傷痛又湧了上來,他拉扯肩上鐵鏈,但是稍一用力,便覺渾身痠軟。穿了琵琶骨,也奪走了他一身武功。
“等等!”樂之揚大呼一聲,撲向小窗,砰,窗門緊閉,囚室歸於暗中。
愣了一炷香的工夫,絕望如狂潮湧起,刹時灌滿胸臆。樂之揚悲忿欲絕,收回連續串撕心裂肺的嚎叫,叫聲來迴盪漾,但是無人應對。
“這個麼?”冷玄深思一下,點頭道,“我可做不到!”
樂之揚縱聲狂笑,臉上創口掙破,鮮血流淌,更添猙獰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