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費儘周折、曆經險難,真到決勝之時,有如振衣落塵,說不出的輕鬆輕易。
第二道聖旨寫完,一乾皇族均得自在,紛繁來到殿上。劫後餘生,世人喜極而泣,無不口呼萬歲。
朱元璋冷冷酷淡,少言寡語,隻讓朱允炆鋪紙、朱微磨墨,樂之揚站立品邊、按劍保護;又命寧王、周王、梅殷、李景隆出城,召四大營入京,代替禁軍防務;又令文武百官入朝,於午門外聽令;再令遼王、穀王、寧國公主騎馬巡城,鎮撫城中百姓;四大營入京以後,禁軍一概回營,十二衛批示使交出兵符,也至午門待令……
禁軍將士如夢方醒,他們參軍以來,見慣了冷玄侍從伴駕,對於老寺人畏敬甚深。隻聽呼啦一聲,數十名禁軍手挽盾牌,結成一圈,暗箭射中鐵盾,收回叮叮急響。
“行了,行了……”朱元璋不耐揮手,“時候不早,朕也累了,婚事今後再議,你先出宮歇息。”
樂之揚回聲止步,滿心驚奇,眾皇族紛繁望來,眼中羨慕妒恨無所不有,燕王也衝他含笑點頭,眼中大有深意。
火線火把如林,人喧馬嘶,火光中黑影憧憧,也不知多少禁軍。世人越走越近,一顆心也高高提起,唯有老天子若無其事,竹杖落地,收回篤篤之聲。
“遵旨!”張敬祖不敢昂首,諾諾承諾。
聖旨流水普通收回,有條不紊,麵麵俱到。一向忙到五更天上,朱元璋麵紅唇白,兩眼充血,但是精力不倦,連咳嗽也少了很多,但是一張臉陰雲密佈,兩隻眼冷如刀劍,看人說話,無不透出一股子乖戾暴虐。
篤、篤、篤,朱元璋踏下台階,竹杖落地,沉著有力,一聲一聲地敲打民氣。
“孩兒知錯……”晉王有氣冇力,小聲咕噥。
禁軍紛繁轉頭,看向放箭之人,那人麵白不必,竟是一個寺人,手握雕弓,神采鎮靜。
忽聽馬蹄聲響,一個將官騎馬衝出人群,瞥見朱元璋,隻一愣,翻身上馬,倒頭就跪:“陛、陛下如何在這兒,晉王說你……”
劈麵稍一沉寂,有人虛怯怯說道:“盧批示使不在這兒!”
朱棣連場苦戰,九死平生,忽見父親無恙,心中天然打動。可他素故意機,帶甲入宮,抱膝抽泣,大有逢場作戲的懷疑,聽了朱元璋的話,心對勁足,洋洋得意,瞥了朱允炆一眼,站起家來,抹淚說道:“兒臣傳聞謀逆之事,心如油煎,隻恐父皇有所是非,今見父皇無恙,實在按捺不住,失禮之處,還請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