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悔靈巧地坐在費令雪身邊，抿了口茶，托著腮打量他們，深藍的眼睛非常純潔。

林熠見他回想起來了，鬆了口氣，點點頭：“今來叨擾，是想請令雪兄做些東西。”

隨即，江悔邁著輕巧的步子從後院返來了，笑吟吟道：“在聊甚麼？想起來了嗎？”

“多年前的事，想不起來了，便當新交了朋友罷。”

“玉衡君說，你舊傷那處會被邪物引得發作，今後如有不適，定不成強撐著。”蕭桓望著他，眼神非常當真。

“我見到他的時候是九歲，我爹帶我去關外買馬，在這裡遇見了他，那人叫費令雪，一表人才。”

費令雪一身素白長衫，正在街邊同一名十四五歲少年說著甚麼，他側臉俊朗，氣質謙雅，臉上帶著淺笑。

“阿悔，如許說話不規矩。”費令雪暖和地禁止那少年，又朝林熠和蕭桓先容道，“這是我弟弟，江悔。”

林熠笑笑：“不過我記得他大抵邊幅，這麼一來也不是很難找了。”

蕭桓感受手腕上林熠的手指有些熾熱，低聲應道：“也不是不成能。”

江悔笑嘻嘻道：“曉得啦，這麼說話冇規矩。”

費令雪去取茶具，江悔抱著買來的東西一道去屋裡放，林熠剛坐下，卻感覺左肩陣陣刺痛，彷彿是從箭傷印記的位置伸展開，有一下冇一下。

遂州此時恰為盛春，一樹梨花開得恰好，烏黑暗香，地上積了薄薄一層霜雪般的落花。

林熠笑笑，朝江悔說：“前次見令雪兄，卻冇見到你。”

江悔聞言抬眼打量蕭桓，眨眼一笑，他那雙眸子本來竟是深藍色的，笑時嘴角兩邊暴露兩個小酒窩，便如蜜普通。

林熠感覺他話裡有話，蕭桓望了江悔一眼，看不出甚麼情感。

“能在一個處所久居，還不為人知，想必從不會把身份奉告四周的人。”蕭桓說。

快到他們中間時，林熠又躊躇了一下，費令雪身邊的少年他未曾見過，那少年一頭和婉黑髮散在肩頭，雖穿戴布衣，卻形貌出眾，麵龐帶著點塞外外族的通俗。

林熠有點驚奇，他習武兵戈，受傷是常事，忍痛忍慣了，冇想到蕭桓能看出來。

費令雪聞聲回過甚，那少年也鬆開手回過甚。

林熠和蕭桓出了門，販子上摩肩接踵，兩人尋了間酒樓，用了晚餐出來，天已快黑了。

此時天還未黑，越靠近北疆外域，傍晚的天空就越燦豔澎湃，遂州城內，暮色間萬家燈火已連續燃起，與朝霞輝映，路上商旅如河水，載著燈光緩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