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博士一舉兩男,兩人分字之。生年八十,女貌如同處子。抱病,女置材,倍加廣大。及死,女不哭;男女他適,女已入材中死矣。因合葬之。至今傳為“大材塚”雲。
夙起,告兄曰:“弟孑然無偶,願大哥留意。”伯曰:“吾家非一瓢一擔者,物色當自有人。地下即有美人,恐於弟無所好處。”仲曰:“前人亦有鬼妻,何害?”伯會心,曰:“湘裙亦佳。但以巨針刺人迎,血出不止者,便可為生人妻,何得草草。”仲曰:“得湘裙撫阿小,亦得。”伯但搖首。仲求不已,嫂曰:“試捉湘裙強刺驗之,不成乃已。”遂握針出門外,遇湘裙急捉其腕,則血痕猶濕。蓋聞伯言時,已自試之矣。嫂釋手而笑,反告伯曰:“渠作成心喬才久矣,尚為之代慮耶?”妾聞之怒,趨近湘裙,以指刺眶而罵曰:“淫婢不羞!欲從阿叔馳驅耶?我定不如其願!”湘裙愧憤,哭欲覓死,舉家騰沸。仲乃大慚,彆兄嫂,率阿小而出。兄曰:“弟姑去;阿小勿使複來,恐損其活力也。”仲曰:“諾。”
言間有少女在門外窺聽,意致溫婉。仲疑為兄女,因問兄。兄曰:“此名湘裙,吾妾妹也。孤而無歸,寄食十年矣。”問:“已字否?”伯曰:“尚未。近有媒議東村田家。”女在窗外小語曰:“我不嫁田家牧牛子。”仲頗心動,不便明言。既而伯起,設榻於齋,止弟宿。仲本不欲留,意戀湘裙,將探兄意,遂彆兄寢息。時方初春,氣候尚寒,齋中夙無炊火,森然冷坐。思得小飲,俄見阿小推扉入,以杯羹鬥酒置案上。仲問:“誰為?”答曰:“湘姨。”酒將儘,又以灰覆盆火置床下。仲問:“爹孃睡乎?”曰:“睡已久矣。“汝寢何所?”曰:“與湘姨同榻耳。”阿小俟叔步眠,乃掩門去。仲念湘裙慧而解意,愈傾慕之;且能撫阿小,欲得之心更堅,展轉床頭,終夜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