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15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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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有陝人騎驢造門,曰:“吾尋妖物,匪伊朝夕,乃今始得之。”生父以其言異,訊所由來。曰:“小人日泛煙波,遊四方,終歲十餘月,常八九離桑梓,被妖物盅殺吾弟。歸甚悼恨,誓必尋而殄滅之。馳驅數千裡,殊無跡兆,今在君家。不剪,當有繼吾弟而亡者。”時生與女密邇,父母微察之,聞客言大懼,延入令作法。出二瓶。列地上,符咒很久,有黑霧四團,分投瓶中。客喜曰:“百口都到矣。”遂以豬脬裹瓶口,緘封甚固。生父亦喜,堅留客飯。

祝翁

濟陽祝村有祝翁者,年五十餘病卒,家人入室理縗絰,忽聞翁呼甚急。群奔集靈寢,則見翁已重生,群喜慰勞。翁但謂媼曰:“我適去,拚不複還。行數裡,轉思拋汝一副老皮骨在兒輩手,寒熱仰人,亦無複活趣,不如從我去。故複歸,欲偕爾同業也。”鹹以其新蘇妄言,殊未堅信。翁又言之。媼雲:“如此亦善。但方生,如何使死?”翁揮之曰:“是不難。家中俗務,可速摒擋。”媼笑不去,翁又促之。乃出戶外,延數刻而入,紿之曰:“措置穩妥矣。”翁命速妝,媼不去,翁催益急。媼不忍拂其意,遂裙妝以出,媳女皆匿笑。翁移首於枕,手拍令臥。媼曰:“後代皆在,雙雙挺臥,是何氣象?”翁捶床曰:“並死有何好笑!”後代見翁躁急,共勸媼姑從其言。媼如言,並枕僵臥,家人又共笑之。俄時媼笑容忽斂,又漸而兩眸俱合,久之無聲,儼如睡去。眾始遠視,則膚已冰而鼻無息矣。視翁亦然,始共驚怛。康熙二十一年,翁弟婦傭於畢刺史之家,言之甚悉。

生心惻然,近瓶竊聽,聞四姐在瓶中言:“坐視不救,君何負心?”買賣打動。急啟所封,而結不成解。四姐又曰:“勿須爾!但放倒壇上旗,以針刺脬作空,予即出矣。”生如其言。果見白氣一絲自孔中出,淩霄而去。客出,見旗垂地,大驚曰:“遁矣!此必公子所為。”搖瓶俯聽,曰:“幸止亡其一。此物合不死,猶可赦。”乃攜瓶彆去。

俠女

小官人

太史某翁,忘其姓氏,晝臥齋中,忽有小鹵簿,出自堂陬。馬大如蛙,人細如指。小儀仗以數十隊。一官冠皂紗,著繡襆,乘肩輿,紛繁出門而去。公心異之,竊疑睡眼之訛。頓見一小人返入舍,攜一氈包大如拳,竟造床下。白言:“家仆人有不腆之儀,敬獻太史。”言已,對峙,即又不陳其物。少間又自笑曰:“戔戔微物,想太史亦無所用,不如即賜小人。”太史頷之。欣然攜之而去。後不複見。惜太史中餒,未曾詰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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