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_第102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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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生

安村外有關聖祠,適有稗販客,釋肩門外,忽棄雙簏,趨祠中,拔架上大刀旋舞,曰:“我李左車也。明日將陪從淄川唐太史一助送喪,敬先告仆人。”數語而醒,不自知其所言,亦不識唐為何人。安氏聞之,大懼。村去祠四十餘裡,敬修楮帛祭具,詣祠哀禱,但求憐憫,不敢屈駕。太史怪其敬信之深,問諸仆人。仆人曰:“雹神靈蹟最著,常托生人覺得言,應驗無虛語。若不虔祝以尼其行,則明日風雹立至矣。”異史氏曰:“廣武君在當年,亦老謀壯事者流也。即司雹於東,或亦其不磨之氣,受職於天。然業已神矣,何必翹然自異哉!唐太史道義文章,天人之欽矚已久,此鬼神之以是必求信於君子也。”

後三年無耗。殷適以故入山,遇二狼當道,阻不得行。日既西。狼又群至,前後受敵。狼撲之,仆;數狼爭齧,衣儘碎。自分必死。忽兩虎驟至,諸狼四散。虎怒大吼,狼懼儘伏。虎悉撲殺之,竟去。殷狼狽而行,懼無投止。遇一媼來,睹其狀,曰:“殷先生刻苦矣!”殷戚然訴狀,問何見地。媼曰:“餘即石室中灸瘤之病嫗也。”殷始恍然,便求投止。媼引去,入一院落,燈火已張,曰:“老身伺先生久矣。”遂出袍褲,易其敝敗。羅漿具酒,酬勸諄切。媼亦以陶碗自酌,談飲俱豪,不類巾幗。殷問:“前日兩男人,係老姥何人?胡以不見?”媼曰:“兩兒遣逆先生,尚未歸複,必迷途矣。”殷感其義,縱飲不覺沉浸,酣眠座間。既醒,已曙,四顧竟無廬,孤坐岩上。聞岩下喘氣如牛,遠視,則老虎方睡未醒。喙間有二瘢痕,皆大如拳。駭極,唯恐其覺,潛蹤而遁。始悟兩虎即二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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