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搖出來的是甚麼卦？”顧子麟問道。

“體味嗎？”顧子麟的心不由得沉下來，細心的回想著關於柳小妤的統統，從第一次路旁的相遇，再到聽她曾經的故事，再到合力懲辦梁田。一起經曆的時候固然不長，但是對她愛憎清楚、堅毅不平的本性還是體味的。

本來村中有一地主名叫趙大富，他通過各種手腕侵犯村民的地步。這家吊頸他殺的村民當然也不例外，統統的地步被併吞，淪為趙豪大族的耕戶。如此倒也罷了，卻恰好趕上這一年大旱，莊稼地裡的收成又不可，連交租子的糧食都不敷。趙大富當然不會簡樸放過，糧食不敷就要拿人來抵債，這戶人家的男仆人受不了屈辱，直接吊頸他殺。

獨眼道人道：“六十四卦並無真正的休咎吵嘴之分，陰陽互化，否極泰來。每一卦都應分為陰陽兩麵來看，比如你方纔搖到的風火家人。卦辭所言謂之‘利女貞’，這裡的‘利’是建立在‘女貞’之上的，若女子‘貞’，此卦大吉；若女子‘不貞’，其成果當然不吉。”

“此卦名為家人，那你體味你的這個家人嗎？或者說才子。”獨眼道人一雙一黑一白的眼睛一閃，帶著一種莫名的嚴厲之感，讓民氣生嚴峻。

獨眼道人本來在孫易玄身上看到了很多的閃光點，乃至故意將他培養為玄青觀的擔當人。但是當二者之間的道漸行漸遠，乃至相互背叛之時，獨眼道人也墮入了擺佈難堪當中。

六枚銅錢在桌子上不斷扭轉，嘩啦啦，接二連三地的悄悄躺下。

顧子麟思考著各種景象，暗自感慨這占卜之術公然成心機，絕非簡樸的鑒定是非、休咎罷了。

一樣的“家人卦，利女貞”，在顧子麟那邊是吉，而在獨眼道人這裡變成了凶。不是因為卦象，而是因為不貞，孫易玄道心失貞，對於玄青觀這個家來講，無疑是一場災害。任憑他追名逐利，胡作非為下去，玄青觀遲早會式微，乃至是滅亡。

玄青觀已經有些年初了，觀主不知換了多少代，也並非某一門一派的財產。在四十年前，獨眼道人來到了玄青觀，當時的獨眼道人還不是獨眼兒，正值二十來歲意氣風發。受儘當時觀主的指導與恩德以後，因而也挑選留了下來，併成為玄青觀又一任的觀主。

半晌以後，顧子麟必定的點頭道：“體味。”

顧子麟撫心自問，以柳小妤的意誌能抵當孫易玄嗎？她會屈就在嶗山派的煉鬼神通下嗎？一個勇於舉身投井的女子，又怎會等閒被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