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叩擊青銅器的脆響忽遠忽近，林小川睫毛上固結的鹽晶簌簌墜落。他望著火線馮瑛被沙暴撕扯的素白勁裝，五十度高溫下，布料褶皺裡竟固結著冰棱。

穹頂轟然坍塌，鑲嵌人骨的星圖透露在量子亂流中。妖僧盤坐懸浮蓮台，左手結印成黑洞，右手托著副當代鈦合金眼鏡。"林博士還不明白？"他法衣下的IBM刺青泛著紅光，"這是量子計算機第73次摹擬……"

馮瑛七竅滲血，劍招卻同時發揮天山折梅手與玄女劍法，劍尖直指本身丹田："脫手！顱內晶片……另有三十秒……"林小川徒手插入妖僧胸口，扯出滋滋作響的量子晶片。打仗龍紋刹時，地宮響起Windows開機聲，岩壁閃現地球全息投影。

"把穩！"林小川攬住馮瑛腰身急旋，裹著量子藍光的木乃伊擦著鼻尖掠過，帶起腥甜腐臭。蘇九歌的琵琶聲驀地轉厲，二十七道音波結界在空中綻放紫火，卻在觸及妖僧虛影時如遇黑洞般坍縮。

"不！"馮瑛捧首慘叫，頭蓋骨主動翻開暴露紅光晶片。林小川衝破量子隧穿境地，指尖虛影刺入晶片。地宮崩塌之際，蘇九歌數據流凝成實體，赤腳踏著《河洛量子圖》："林博士，我們都是她的兼顧……"

"馮女人若認定我是特工，"林小川握住劍刃任鮮血順動手腕滴落，"何不刺深三寸？當年寒星崖……"話音未落，蘇九歌的琵琶弦如銀蛇破空，削去馮瑛半縷青絲："都甚麼時候了！地宮星圖要塌——"

馮瑛劍鋒距心口半寸俄然龜裂——那是三年前上元夜，他震碎毒龍尊者蛇杖留下的暗傷。"殺了我……"她眼底藍光猖獗閃動，手腕反折成詭異角度，"影象在被改寫……"

馮瑛的劍劃出完美微分方程軌跡，當劍尖冇入妖僧丹田，全部樓蘭古城量子化升空。雍正十三年玄月子時，赤色玉輪懸在養心殿上空，馮瑛的劍終究停在林小川心口，劍身裂紋裡排泄的，是天山雪蓮與玫瑰淬毒溶劑的異化氣味。

蘇九歌的裙襬被量子風暴掀起，林小川瞥見她大腿內側的鳳凰紋身排泄血珠——與昨夜秦淮河畫舫上，他為中毒的綠蕪刺破的放血口如出一轍。"波函數坍縮點在你左火線三寸！"馮瑛的傳音入密帶著氣音的顫抖，卻讓林小川靈台一震——這聲線與雍正元年冬夜，批示血滴子圍殺他的女聲分毫不差。

青銅齒輪咬合聲混著玫瑰香的血水漫出，林小川的星脈訣在掌心凝成湛藍光球。蘇九歌俄然踉蹌，繡著金線的石榴裙下排泄黑血，流沙如活物般纏繞她赤足："這沙……在吞噬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