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笑道：“蜜斯你忘了？沁河阿誰平話人，平話時就曾說過風眠晚！”

阿原嗅了嗅，“我聞到了兔肉香……妲”

小鹿公然不吱聲，專注地持續磨她的墨。

慕北湮一向抱著肩，留意阿原的神情，此時也緩緩走來，取出數頁紙箋鋪到書案上。

而琉璃已笑道：“疇前蜜斯常常就坐在這個位置看書，偶然一看就是一下午，還令奴婢等人在門外烹茶。蜜斯說，這茶香，加上屋外的花草香，屋內的書墨香，是人間最潔淨最好聞的氣味。”

小鹿睜大眼，“風眠晚？我當然傳聞過呀！”

阿原定定地看著那三個字，酒意翻湧間，如有無數人在耳邊一聲聲呼喊，雜遝混亂，如海潮般挾裹住她。似有著甚麼東西突突地向外鑽著，要從腦部某個閉合處衝出來；又似有甚麼東西沉沉地壓來，把一顆心碾來碾去，疼得她透不過氣。

小鹿頓時挺直了脊背，不慌不忙說道：“燕帝柳人恭，皇子有五六個，但最有能夠奪位的，隻要二皇子柳時文，和三皇子柳時韶。柳時文仁厚，又有深得柳人恭正視的名流陸北藏互助，本該勝券在握。何況柳時韶勇武卻荒唐，與其庶母羅氏有染，被父親杖責後一度逐出幽州，雖有兵馬在手，看著並無勝算。誰料陸北藏病逝，其女弟子風眠晚……”

琉璃笑了起來，“蜜斯公然醉了！這幅畫兒，是奴婢親眼看著你坐在這邊畫畫題詞的，怎會不是你的書畫？”

這筆跡，較著是出自兩小我的手筆。

慕北湮抱肩看著她酡紅的麵龐，輕笑道：“誰說冇人翻過？”

她再次說道：“這不是我的書畫！這絕對不是我的筆跡！”

琉璃道：“應當就在蜜斯復甦後冇兩天吧！”

小鹿卻已鼓掌道：“本來蜜斯也想起來了！但阿誰風眠晚必然是跟蜜斯冇有乾係的。柳時韶繼位後，冇娶風眠晚，把風眠晚嫁給晉國大將李源啦！”

幾人反而怔住，一起看向她。

她眸光一轉，已看到了劈麵牆上的一幅畫兒，笑道：“要不要把這兔子也烤來吃？”

阿原怔怔地看著那筆跡，忽昂首看向琉璃，“我之前很愛寫字作畫？但我受傷醒來後，彷彿冇看到府中有我的畫？”

落款，清離居士。

他桃花眼似笑非笑，仿若在賞著她的醉態，細看卻了無笑意，說不出的凝重。

阿原雖在醉中，亦能品出此畫畫風清麗幽雅，有種踟躇蕭索之意，不覺又歎道：“畫這畫兒的，是女子吧？她約莫是不敢烤兔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