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懷人皇氣，感染天命氣味…但走上這命階，你會完整赤裸於六合！”

至於那現在正坐在東坡上看著紅眼羊吃枯草的蘇錦先生，眼裡卻閃過一絲猜疑：

“聽不懂就莫要問了，你是胡塗人，夜裡白日都胡塗，看了這帝路風景，也不知能不能讓你規複些神智。”

陳遠挨著，神魂經脈也開端作痛。

陳遠修道至今，不過將將三千年，卻走至了無數修士都未曾見證的光輝。

有一團霧，擋住了天機。

陳遠不知走了多久，隻感遭到腳下這門路彷彿冇有絕頂。

“就算死，我也得死得明白，看看這些神神鬼鬼的傢夥，到底在算計甚麼！”

“我的命，我早早不在乎了。”

因下落空了太多根血，身上脫水的症狀越來越嚴峻，陳遠咧著乾裂的嘴唇，笑笑：

“……”

血肉恍惚的陳遠，抬動手背，拔去眼球裡的細劍，低聲歎了口氣：

門路還冇有走到絕頂，陳遠麵前的氣象越來越恍惚。

眼下這台階，像是金磚堆砌，兩側火紅色的雲裡，此中又似翻滾著魚兒，再細瞧，倒是一柄柄劍影在雲中翻滾。

“陳大哥，莫要往前走了，再往前就冇命了！”

“甚麼棋局，甚麼兵器棋子…我隻要成了本領，纔有掀桌子的本事，不是麼？”

隻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也掐算不明白。

陳遠身上的血染紅了衣服，幾近讓全部命階都變得血紅不堪。

陳遠身側的小小影子已然消逝。

“陳大哥，我身懷仙蘊，而你是深淵客，我們生來就必定是棋子、是兵器……”

關於如何證道大帝，陳遠心中實在一向冇有甚麼觀點，但現在踏上了這門路，便統統都明白了。

村民們有些震驚，有些則顯得平平，獨那日去了蘇錦先生屋子的婦人，與陳遠撞過一麵，見了這成帝的命階，也便心中瞭然。

“吧嗒、吧嗒、吧嗒……”

他的身上插滿了雲海裡的那些劍影，五臟六腑已然被貫穿，乃至頭頂的百會穴中，更插著一柄寬劍。

“甚麼通天路，這是在證道大帝，走過了帝路，根血扛過命階，也便成了本領。”

人自六合初誕，便是普經凡骨，加以修行，才成武夫。

“這帝路架空我，那又如何？莫非我不要成帝了嗎？”

“不成帝，便甚麼都不是，連村東頭的萬仞坡都走不上去……”

蘇錦先生眉頭緊蹙，眼神中擔憂湧起，又是掐起了指頭，心中悄悄考慮。

一團小小的影子，浮在了命階的左邊，聲音也落進陳遠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