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皺了皺眉頭，鼻子裡冷哧一聲。

白家是藏書世家，家學淵源，白雲暖給姐妹二人起了兩個書卷氣的名字。姐姐叫心硯，mm叫雨墨。

宿世，心硯死時的景象又閃現到麵前來。臘月天，家奴從碧波潭裡撈出心硯的屍身時，那麼清麗的一個女孩子已經臉孔全非，慘不忍睹。她在碧波潭邊抱住真娘哭得肝腸寸斷。

白雲暖仰起臉，讓心硯給她擦了臉。

老/鴇一雙眼睛賊溜溜瞅著模樣兒還算漂亮的mm，同姐姐籌議道：“要不，兩姐妹一塊兒跟媽媽歸去吧！”

漱口，穿衣，坐到妝台前讓母親給她打扮。心硯在一旁籌辦搭手。

白雲暖被白薑氏籌措著起了床，她的頭從淡紫色的紗帳間伸出去，入目標是屋子牆角立著的一盞美人宮燈。疇前，她的內室中確乎夜夜亮著同款的美人宮燈。母親去得早，真娘怕她夜裡驚駭老是徹夜替她亮著燈。

白雲暖想起宿世母親的死，便不能跟著心硯和母親一起幸運地笑。

老/鴇不耐煩地催促姐姐快走，姐姐抽抽泣噎地爬站起家，脫了身上的麻衣，就要隨老/鴇去。mm抱住姐姐的腳，說甚麼也不放，嚎啕哭道：“我不要姐姐走，我不要姐姐走……”

可不是賣麼？十萬兩銀子，就換了兩本書的嫁奩。

玳瑁彩貝鑲嵌的打扮台上擺著一套用錦套套著的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金飾盒。白雲暖不由一愣。宿世，母親在她五歲時就歸天了，歸天時白家已經式微得不成模樣。這一世，母親說她豆蔻韶華，十三歲能夠說門婚事的年紀。而妝台上還能擺著代價不菲的打扮套盒，想來家道還不錯，再瞧母親肌膚微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穿了件淡藍色寶瓶暗紋的妝花褙子，彩繡光輝，人比花嬌。現在白家的經濟風景應是非常康裕的。

mm說：“姐姐，你彆走。”

“雨墨出去，心硯留下來服侍我梳洗就好。”白雲暖纔不要讓阿誰辜恩負主的主子在跟前礙眼。

姐姐說：“mm不哭，拿著銀子回家替爹爹把後事辦了，剩下的錢，mm留著用飯。”

心硯絞好了熱巾，冷靜地走到白雲暖跟前來。

“雨墨，你跟了蜜斯這麼多年，如何還笨手笨腳的？”白薑氏蹙眉責備道。

白雲暖見到白振軒時，早已衝動得汪了兩汪淚水，身子如一隻胡蝶飛向他，嘴裡甜甜一聲喚：“哥哥――”

白雲暖看著麵前的母親和心硯，內心衝動。母親的麵孔潔白晶瑩，像上好的美玉，冇有一點瑕疵。心硯一張鵝蛋臉，長眉入鬢，紅唇豐盈，皮膚白嫩，一雙眼睛如兩汪清澈的泉水。重生真好，悲劇都還冇產生，愛她的人都還活著，統統都還來得及。她必然要按照宿世的經曆好好珍惜、庇護她們，不讓她們的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