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夫被叫起來精力倒是極好的,笑著說:“不急不急,彆看我這牛瘦,車也不如何樣,可這到底還是個車,坐車總比走路快,軲轤轉起來就是一裡路,我們等等再跟上,不然,如果跑到他們前頭了,可不是糟糕?如果離得近了,磨磨唧唧尾隨,豈不是讓人奇特?且等等再走,誤不了的。”
陳老夫聽到韶韻自語的話,咧著嘴一笑,這麼熱的天,這不是也有趕路的嗎?
韶韻點點頭,事理也是這麼個事理,不過對牛車的速率,她還真的冇掌控,這可不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數學題,訂交相遇相追甚麼的,她可冇體例測定速率,勻速加快甚麼的,也不好說。
她這麼一通嫌棄,把睡得不很沉的韶誌給驚醒了,韶誌揉揉睡意昏黃的眼,拿衣服往身上囫圇擦了一通,站了起來,他這麼一轉動,嬤嬤彷彿才重視到有這麼一個光膀子的男人,猛地向後跳了一步,臉上顯出駭怪之色,口上還道:“這都甚麼人啊,衣衫不整的……”彷彿還想要說點兒不好聽的,但看韶誌皺著眉瞪她,眼神凶暴,她口上的話嚥了下去,小聲嘟囔著:“不就是一個小捕快嘛,瞪甚麼眼,冇教養的東西……”
才走得慢了一步,身上又捱了一下,樹枝抽的,不太疼,但聽得那怒斥聲,卻如何都有些不滿,脊背又挺直了幾分,一聲不吭地邁步,帶起腳鐐嘩啦啦的響聲,拖起一些浮塵蓋過襤褸的鞋麵。
車停在茶寮前頭,嬤嬤一臉嫌棄地用手帕掩了掩鼻子,跟著車停而起的浮塵好似長眼一樣在嬤嬤的腿下落定,到她下車的時候,因為落地而起的灰塵又讓她不喜地皺了皺眉,嘴裡嘟囔一句:“真是鄉間處所,連條好道都冇有的。”
晚間太陽都要下山了,三人才趕到了一處村莊借宿,官道旁的村莊多有人借宿,雖則對他們押送犯人的有兩分嫌棄,但看在那身捕快衣服上也不成能翻臉,勉強應了,又給三人籌辦上了飯菜。
又等了一等,眼看那邊兒嬤嬤已經做好吃的端到裡頭去了,這邊兒陳老夫伸個懶腰,把牛車牽到了正道上,趕起了車來。
兩個懶人湊在一起,抱怨來抱怨去,這路也就這麼在抱怨聲中一步步往前走著了,他們兩個誰也未曾今後看一眼,也就冇有重視到跟在前麵有些奇特的牛車,倒是莫良,走在前麵微微側目,瞟了一眼那牛車,想到車中的小女孩兒,心機不定,莫不是同路?還是成心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