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鈺不太想議論這個題目,總感覺明天的容薊有些盛氣淩人。
話是這麼說,但內心老是有疙瘩,蘇墨鈺硬邦邦道:“此次前去東郡,任務嚴峻,有殿下坐鎮天然是好的。”
九年前……
呼吸更加不暢,冇想到會安閒薊口中得知當年那場從未公諸於眾的奧妙,她一時不知該作何答覆:“大皇子的確是冒進了。”
容薊目光幽然,瞧著頭頂某處虛空:“對於九年前的事,你真的一點也不迷惑?”
吃飽了冇事乾吧!
九年了,曾經那場腥風血雨下的悲壯與慘烈,看似已然深埋,可一閉上眼,卻還是就能瞥見一片望不到絕頂的屍山血海。
蘇墨鈺越聽越不是滋味,容薊從一開端的寥寂落寞,垂垂變得咄咄逼人,她也收了臉彼蒼茫之色,目光凝然地看向他:“殿下應當聽過一句話,弱肉強食,適者儲存,朝堂上的那些事,您應當比微臣更清楚,也比微臣更精通,何況當時候,您的心中,莫非就冇有半點癡妄嗎?”
麵上笑意盈然:“微臣的目標很簡樸,就是為東郡的百姓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父皇看似寬大暖和,實則倒是個非常峻厲的人,大皇兄身為儲君,事事都要身先士卒,做好榜樣。但畢竟,還是不能令父皇對勁,偶然候,人的惶恐,就像是荒漠之上藐小的一簇火星,一不謹慎,便成燎原之勢。父皇本來隻是想曆練大皇兄,卻冇曾想,竟弄巧成拙。”說到這裡,他冷幽的眸光驀地刺亮如雪,“孤永久也忘不了大皇兄站在太和殿前,渾身鮮血,絕望癲狂的模樣,他厲聲詰責父皇,說,‘你這天子究竟當得痛不痛快,半夜夢迴,可有慘死冤魂前來找你索命’,父皇氣極,當場就廢了他的儲君之位,並下旨將其貶為庶人,永絕父子乾係……”說到這裡,他像是尷尬重負般,深深吸了口氣。
容薊回身,似要分開,但又驀地頓住腳步:“本日孤已叨教父皇,東郡賑災一事,孤將作為監察使,隨你一同前去。”
她問得謹慎,這畢竟是皇家秘辛,且不是甚麼光彩之事,恐怕容薊會心有芥蒂。
容薊似是笑了一聲,卻轉眼淹冇在微涼的氛圍中,再難尋蹤跡:“這裡是一百萬兩,蘇舍人收好了,出了岔子,你可賠不起。”
“冒進?”他閉上眼,仰起脖子,口氣中異化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不,大皇兄不是敗於冒進,而是敗於看不清情勢,敗於畏縮不前,敗於瞻前顧後。”他猛地自黑暗中展開眼,“他是太子,是將來的一國之君,可他卻隻看到身邊那一方侷促六合,當變故來襲,他唯有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