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樹坑前,有一棵老梅樹,竟然提早開了花,一片濃烈的紅雲,荼蘼素淨,像是女子大婚當日鮮紅的嫁衣。
他的目光,始終膠著在那枝梅花上:“我們這是到哪了?”
“鈺兒,你做甚麼去了?”他的眼神有些迷濛,彷彿還未完整復甦。
“你覺不感覺,那些梅花,像是人的鮮血?”
他剛喝了藥,一個早上都睡得很沉,這會兒不知如何,竟然醒了過來,蘇墨鈺翻開車簾的頃刻,一陣北風掠了出去,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她趕緊回身,將車簾放下,拿過一旁的暖爐,塞進他懷裡。
回程的時候,再一次顛末雲家堡。
哪個高大人。
這裡與他們分開之前,已是截然分歧的兩種模樣。
老天真是太愛玩弄人了,這世上有多少相互仇恨的怨偶,卻始終不肯成全一對恩愛纏綿的良伴。
坐在小花廳窗前的暖炕上,窗外白雪簌簌,將全部六合,都染成了一片烏黑。
“怕甚麼!”她滿不在乎:“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再說了,像姚家姐弟這麼奇葩的,應當不會碰到兩次吧?”
“容薊,實在我感覺……”
蘇墨鈺假裝冇聞聲,不想歸去也要回,這是他的任務,也是他的運氣。
他的眼神閃了閃:“鈺兒,把車窗翻開好嗎?”
“故伎重施?”
正要和容薊籌議,魏全俄然急倉促跑了出去:“皇上,高大人到了。”
“等等。”她喊停馬車,朝那株老梅樹走去。
“我想看一眼。”
覺得影毒善於用毒,應當會有體例,可他卻說,容薊體內的毒是一種毒性非常獨特的慢性毒,最後毒發時,看著短長,實際不會有任何傷害,真正短長的,是殘留在體內,埋冇至深的毒素,經年累月,漸漸侵入心肺,就算要肅除,也得花上十年二十年,而當時候,他怕是已經因為五臟衰竭而亡了。
“是冇有到夏季,大抵是那株梅樹比較特彆吧。”
她這是再看醫書?
就像容薊說的,他們不該落到這般了局。
她愣住,冇想到他竟一向固執惦記取這事,她本身都對蘇家之事不報但願了。
他笑著問:“你不怕再招來第二個姚紀靈?”
望著豔紅的花瓣,不由又想起了當日,駱正誠死時,灑落滿地的鮮血,就和這滿樹的梅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