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你這是如何了啊？”陳四海忍不住哭了。畢竟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從冇見過如許的場麵，加上入夜冇人，如何能不悲從中來呢。

莫非不是鬼？那是誰？陳四海壯著膽量掙開一小縫眼睛，瞥見一大堆長長黑黑的頭髮，看不到臉，嚇得把眼睛閉得更緊。鬼啊，真的是鬼啊，不然如何連臉都冇有。

“求求你，求求你了，放過我二哥，放過我二哥。”陳四海的禱告變成顫抖嘴唇的默唸。

“哐當。”

“二哥，你停下，要刨我幫你刨。”陳四海思考一陣，找來一把鋤頭，胡亂鏟挖。陳遠方卻不動了，俄然傻傻坐著，嗬嗬傻笑，不斷鼓掌：“好啊好啊。”陳四海邊挖邊掉眼淚，既然如許能讓二哥溫馨下來，那就持續挖吧。

昂首看天空。天上星星多得像屎穴裡的咀蟲，一閃一閃爬動，攪得滲人。陳四海瑟瑟顫栗，驚駭，絕望，無助，各種情素糾交友雜。

挖了一陣，陳遠方俄然一個箭步衝疇昔，把陳四海按倒在地，大聲喊：“阿弟，快躲開，有炸彈要爆炸了。”陳四海嚇得乖乖趴在地上不敢動，等了好久，悄無聲氣。

“四海，四海。”那頭黑髮竟然會說人話，“你冇事的？那快點起來幫手啊。”

“錢，錢，我的錢。”陳遠方像隻被翻過身的烏龜，手腳胡亂撲騰，嘴巴碰到甚麼就咬甚麼。陳四海的手就在陳遠方嘴邊。陳遠方公然像烏龜看到肉一樣，一口叫住，高低顎牙齒用力夾攻，還前後磨了兩下。

陳遠方不睬會他，持續趴在那堆新土旁，不斷刨土。陳四海無法，隻能傻傻站著看，眼淚直掉。這是如何了？二哥如何俄然就起瘋了？要如何辦？一大堆題目在陳四海頭殼中迴旋，亂糟糟一團，就是找不到個出口。

陳四海不敢怠慢，奮力將陳遠方今後拖。陳遠方彷彿滿身的力量，雙手亂甩，兩三下擋開陳四海的手，一腳將他踹開兩三米遠。從小到大，陳遠方從未向弟弟mm動過手，彆說踹，連大聲一點都捨不得。明天是如何了？

“二哥，你在挖甚麼啊？”陳四海瞥見陳遠方磨破皮的手指，心中不忍，眼淚差點掉出來。

陳四海哭乾了眼淚，也找不來一小我幫手，想放下陳遠方去搬救兵，又怕野狼野狗野豬野貓甚麼的，萬一來了把二哥嘴巴耳朵隨便咬一塊去，還如何得了。無法，隻能坐在陳遠方身邊，邊哭邊捶打掐人中。

陳遠方並冇有停止行動，仍舊猖獗刨土，指甲開端裂開，近乎脫落，鑽心的疼痛對他而言彷彿微不敷道，或者底子毫無感受。瘋了。莫非二哥起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