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入南風國皇宮替罹淵診治,摩軻便已經奉告罹淵與夢白的兒子尚在人間。這麼多年,罹淵從未放棄尋覓過夢輓歌,隻是天下之大,三國之間的乾係也不是多麼和諧,停滯頗多。那一日罹淵臥在病榻上,聽聞小兒子還活著的時候,摩軻曾親目睹了他老淚縱橫的模樣,也料定他會將皇位傳給夢輓歌。
“孃舅。”
“我不遠萬裡送你去北周,不是讓你對那小公主誓死儘忠的。北周已亂,更何況早有預言鳳主北周。那二殿下活不活,冇那麼首要。”
“開口!”
摩軻麵上已經見了怒意,他嘲笑一聲,盯著夢輓歌的一雙眼睛裡儘是通透。
刹時衰老的聲音像一把利刃,切開夢輓歌心底最柔嫩的處所。鮮血橫流,他咬著牙不讓眸中的酸楚變成淚水。
摩軻平複下心口的哀思,看向夢輓歌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他從不擔憂夢輓歌這副玩世不恭吊兒郎當的模樣,他也向來不喜多管彆人的閒事。帝王之尊,有明辨是非的才氣很沉著明智的腦筋足矣,自古帝王,唯有無情才氣立於不敗之地。
歸去的路上,風雪未曾減少半分。他眯著雙眼,披風的垂口已經被吹開,鼓起的白狐皮子裡儘是冷風。
夢輓歌就好似一尊美女,站在北風如刀的冬夜裡,紅唇微微向上彎起。一雙都雅的眉眼說不出的通透靈動。抽身往村莊裡漸漸走著,烏黑的狐皮披風在雪地裡掃過一條淺淺的陳跡。
夢輓歌周身發寒,膝蓋幾近落空知覺。他不知摩軻是幾時拜彆的,隻是唇角淺淺的酒渦裡垂垂有了歡愉的神采。如冰晶普通,明滅著淺淺小小的光芒。
“孃舅不準輓歌見父親,以是這麼多年,我幾次潛入南風皇宮都未曾往蝶夢閣窺看半次。輓歌從未頂撞過孃舅,救宮靈也並非因他是宮佳南曦的弟弟。我與那孩子有眼緣……”
隻是宮佳南曦不曉得,他們約好的七日歸營,夢輓歌便提心吊膽等著她返來的那一日。可一向到第九天也仍不見宮佳南曦的身影,貳心急如焚,不吝變更本身苦心培養多年的死士前去刺探動靜。得知她被玉長庚救下徊音山昏倒多日,夢輓歌恨不得當即點兵殺進楠屬三郡。隻是牽一髮而動滿身,如果現在跟著性子救了人,今後的費事恐怕會更大。在人前還要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他竟憂愁的幾日幾夜未曾閤眼。
掙紮著起了身,北風吼怒,出落堆積樹枝上的雪屑,落得他滿頭渾身。現在唐墨在宮佳南曦身邊,將門之子,用兵作戰天然比本身要略勝些。就算要走,夢輓歌也冇有甚麼好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