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悄悄笑起來,儒雅清秀的麵龐上一片潔白光輝。他拉緊宮靈身上的披風漸漸往城樓下走去,身後整齊的行軍法度聲愈發悲壯莊嚴。
宮靈抽泣著,懵懂的眼眸裡一片化不開的哀痛。“我……我要庇護阿姐……”
“倘若我不幸戰死疆場,你就帶著靈兒走,分開北周。”出征前的那一夜南曦彷彿真的醉了,她拉著唐墨的手,唇角咧開一個明麗笑容。“如果我活著返來,我們就一起創一個北周亂世……就像小時候說好的那樣,我封你做大學士,你幫我們宮家守天下……”
“好了好了,你彆哭了,我承諾你就是。”
隻見宮佳南曦一襲銀紅色鎧甲,紅色旗號在風中獵獵作響。軍鼓雷動,五萬雄師束裝待發。身著明黃色龍紋長袍的宮宇站在城樓最高處,王冠上的珠簾遮住他大半張臉,南曦看不清他的神采。出征前按例賜下一碗酒,南曦舉起酒杯,一飲而儘。辛辣的液體劃過喉嚨,幾近要燒起滿身的血液。
宮靈小小的身子縮在錦被裡,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幾近和南曦的一模一樣。他儘是等候的看著夢輓歌,慘白的雙頰勉強養著一抹紅潤。
那一日在長歡殿裡究竟產生了甚麼,唐墨始終冇有問過。隻是宮宇同意南曦帶著宮靈回鎮國公府,出征的日子也隨之定下來。那瓶被帶出皇宮的解藥一共十八顆,但這也僅僅是壓抑宮靈體內的毒性,包管南曦返來之前宮靈活著。
宮靈倒是對夢輓歌靠近的很。一個本就是七八歲的孩子,另一個生著一張娃娃臉,長著一顆娃娃心。玩的來倒也不算希奇。
唐墨眉心伸展開來,“我等著你。”
唐墨彎下腰抱起宮靈,他捲起長袖擦掉宮靈臉頰上殘留的淚珠,望著他紅腫的雙眸柔聲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何況你阿姐是北周最高貴最英勇的女子。”
空酒杯放回宮人手裡盛著的托盤裡,宮佳南曦側身上馬,再轉頭竟冇有一絲難過情感。整支步隊遲緩的向芙蓉城外挪動,將士們腳步規整,卻也難掩沉重。
“陪了你那麼多年,這一次畢竟還是讓你一小我去了疆場……”
佯裝不耐煩,夢輓歌從懷裡取出錦帕,揚手丟到宮靈枕邊。見他的眼淚垂垂收住,細想卻又感覺煩惱。上疆場可不是鬨著玩的。可畢竟承諾下來的事情,哪怕對一個小孩子,也冇有再變動的事理。他夢輓歌做人是很講究原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