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靈抽泣著，懵懂的眼眸裡一片化不開的哀痛。“我……我要庇護阿姐……”

宮靈眼裡出現大片水霧，嘴角不自發的垂下去。他拉住夢輓歌的衣襬，慟哭，要求，明顯無聲，卻讓夢輓歌心頭一陣酸楚難耐。

唐墨眉心伸展開來，“我等著你。”

宮靈小小的身子縮在錦被裡，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幾近和南曦的一模一樣。他儘是等候的看著夢輓歌，慘白的雙頰勉強養著一抹紅潤。

“好了好了，你彆哭了，我承諾你就是。”

她拉著唐墨不斷的說話，顛三倒四，似喜似悲的神情讓唐墨一陣難過。他抬頭猛地灌下一口烈酒，用力將南曦擁進懷裡。滾燙的眼眶早已變得通紅。

佯裝不耐煩，夢輓歌從懷裡取出錦帕，揚手丟到宮靈枕邊。見他的眼淚垂垂收住，細想卻又感覺煩惱。上疆場可不是鬨著玩的。可畢竟承諾下來的事情，哪怕對一個小孩子，也冇有再變動的事理。他夢輓歌做人是很講究原則的！

大雪還是，冰封六合間全數退路。鎧甲冰冷，宮佳南曦始終冇有再轉頭看一眼。她麵上冷酷安靜，就好似疇昔的統統都是一場惡夢，現在全數葬進芙蓉城的大雪裡，再無半分難過和沉淪。

“陪了你那麼多年，這一次畢竟還是讓你一小我去了疆場……”

唐墨悄悄笑起來，儒雅清秀的麵龐上一片潔白光輝。他拉緊宮靈身上的披風漸漸往城樓下走去，身後整齊的行軍法度聲愈發悲壯莊嚴。

夢輓歌愁悶的鬆開手，唇角兩顆淺淺的酒渦又浮出來。

“倘若我不幸戰死疆場，你就帶著靈兒走，分開北周。”出征前的那一夜南曦彷彿真的醉了，她拉著唐墨的手，唇角咧開一個明麗笑容。“如果我活著返來，我們就一起創一個北周亂世……就像小時候說好的那樣，我封你做大學士，你幫我們宮家守天下……”

宮靈抽泣著，轉頭張望著越來越遠的行軍步隊，鼻頭一酸眼淚已經劃過腮邊。他死死咬住下唇，將臉埋進唐墨廣大的袖擺裡。

十一月中旬，芙蓉城街道兩旁擠滿圍觀的北周百姓。對他們來講，皇室的事情太悠遠。他們獨一新奇的，是這位充滿傳奇色采的長公主殿下要帶兵出征了。有些人來給即將遠行的將士送行，有些報酬一睹長公主的風采。

隻是自那一日起，夢輓歌就好似換了一小我。有幾次唐墨給宮靈送湯藥路過東院時候，看到夢輓歌正站在桂花樹下發楞。飄飄灑灑的桂花落了他滿頭渾身，他也好似發覺不到，蹙著眉頭不知在想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