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下巴傳來的溫熱觸感卻奉告她這統統都是真的。秦夫人望著玉長庚那雙近在麵前的陰暗眼眸，心下的絕望和發急幾近要將她吞噬潔淨。

得了叮嚀，青蓮站起來走到秦夫人身邊。青色的宮人袖擺決計遮停止，他彎下腰，等著秦夫人謝恩。

殘容欲窺喚歸處，鳳鸞伊始謝君恩。

“明天你說的話，孤記取。可此後，孤永久不想聽到如許的話，在你口中說出來。”

輕微的響動聲從桌案方向傳來，玉長庚翻開走到秦夫人麵前，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卻觸得一手冰冷的淚水。

半晌，玉長庚輕笑一聲，麵上冰冷的線條竟然溫和了幾分。垂垂明朗起來的天幕，有幾分亮光透過窗戶的裂縫打在桌案上，如白瓷上那層潔白得空的光滑。

“孤前不久讓你措置了佳美人，你可知為何。”

眼淚沖刷過妝容，通紅的雙眸，蕉萃的模樣卻再也得不到玉長庚半分顧恤。　東方開端漏出紅色天幕，濛濛的，像是遮了一層薄薄的灰色紗帳。天涯垂垂亮起來，整座埋頭殿卻還是沉浸在黑暗裡。繁複的斑紋，刻印的陳跡，這裡的統統繁華繁華俄然間陌生起來。

他苗條的指撫上秦夫人柔嫩鮮豔的唇，帶著幾分顧恤和悲憫。

埋頭殿裡的光芒陰暗還是，卻也充足秦夫人看清楚玉長庚的絕情模樣。珍珠穿成的珠簾反射著溫和的光暈，漆紅的圓桌，烙著滾金紋落的貴妃榻，她曾在這座宮殿裡日夜憂心著她的君王，卻換得如此了局。

偌大個青國，龐雜沉鎖的朝政和安靜無風的青國後宮。這裡冇有誰都可，就是不能冇有玉長庚。

罰也罰過，那事就算作罷。玉長庚不會因為此事失了她的恩寵，可對她卻再也回不去疇前。秦夫人咬住下唇，不敢讓抽泣聲漏出半分。

“君上……君上不顧念父親當年搏命儘忠，竟也不顧念妾身與君上多年的伉儷情分了麼！”這一身寵嬖是他給的，現在也終究要儘數收歸去了麼？

紅燭燃儘，隻剩一灘淚滴般的蠟　油粘連在銅架上。埋頭殿裡的光芒垂垂暗下來，玉長庚合上最後一本奏章，伸手熄掉麵前最後一根將近燒儘的紅燭。

“前朝不是不能冇有你父親，後宮天然也能夠冇有秦夫人。”

“青蓮。”

秦夫人第一次認識到，即便當年冇有父親大力互助，玉長庚也妙手刃攝政王，奪回王位。他是天生的王者，任誰也不能諱飾其華貴鋒芒。而父親這些年受儘恩寵，隻因為玉長庚念及他一片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