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上的珠華還將來得及卸去,煙色流蘇徑直垂在她輕蹙起的眉心間。秦夫人的五官並不非常精美,相較宮裡其他女人,也不算麵貌傾城。可她眉眼之間卻有一種奇特的和順氣味,溫婉裡帶著幾分媚氣。
玉長庚走前特地叮嚀過她,不要奉告任何他離宮的動靜,左相也不成以。她不敢多問,也不敢違背玉長庚的號令。每天謹慎翼翼對付著前來問安求見的妃嬪,乃至對著父親都要假裝若無其事。
直到那熟諳的嗓音再次響起,秦夫人這才如夢初醒普通回過神來。隻是這聲問候冇有半分顧恤,更冇有料想的和順。現在玉長庚冷峻狹長的眼眸,將他身上本來那幾分儒雅氣味諱飾住大半。
青國國主勤政愛民的好名聲一向都有。像這般稱病不睬政事邊塞,長達半月的事情倒是第一次。
“妾身不敢……這些奏章都是由內侍送過來的,妾身從未動過,請君上明察。”
玉長庚徐行走到桌案前,一疊疊擺列整齊的奏章幾近要將全部桌案摞滿。他順手拿起一本,大略翻了翻又放下。
“你都看過了?”
自北國長公主親身帶軍攻打青國的動靜傳出,青國國主玉長庚隻是輕描淡寫的在朝堂上提了一句,並意向禦駕親征。以左相秦穆為首的一眾大臣死力反對。一乾老臣苦口婆心,勸到深處,竟連聲音也哽咽起來。
解開披風放在一邊,他內裡隻著一件深藍色繡綠紋的長袍,邊角處用銀線細細勾滿繁複紋路,精美之餘,倒是顯得身形愈發苗條。
直到那一日,青蓮俄然返來,並將玉長庚的麵具交到她手裡。
她跪在地上,看不到玉長庚的神采,麵前隻要地毯上繁複的斑紋。
秦夫人來不及拭去早已打濕臉頰的淚水,倉猝的回身朝玉長庚跪下去。
“起來吧。”
看似隨口一問,卻讓秦夫人渾身盜汗直冒。
十幾日的顛簸,玉長庚隻覺疲憊。
她一貫曉得,玉長庚不喜好女人乾與政事,更不喜好任何人掌控他的動靜。雖說本身安排人跟著玉長庚隻是因為擔憂他的安危,但秦夫人無疑已經觸到玉長庚的逆鱗。
她看不到身後的人,耳畔俄然傳來溫熱的氣味卻讓秦夫人驚駭的睜大眼睛,冒死掙紮起來。
以是接下來的這十一日裡,玉長庚不準她再曉得半分動靜,就讓她獨安閒冷淒淒的宮殿裡,假裝若無其事對付著統統人,整日擔憂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