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來不及拭去早已打濕臉頰的淚水，倉猝的回身朝玉長庚跪下去。

十幾日的顛簸，玉長庚隻覺疲憊。

秦夫人獨居重華殿，執掌後宮當中大小事件。雖缺個後宮主位的位份，這麼多年卻也一向形同帝後，在後宮中威望極高。此次侍疾玉長庚又獨獨留了她，更是坐實了秦夫人寵冠後宮之名。

可距青蓮送回麵具的那日至今，已過了十一日。這十一日裡，玉長庚冇有派人再給她傳返來任何旨意。前不久方纔聽到蒼梧城失守的動靜，前來求見的大臣更是有增無減，秦夫人對付的心力交瘁，一心隻盼著玉長庚早些返來。

“誰在內裡？”逼迫本身平靜下來。故作嚴肅的聲音裡異化了一絲本身都未曾發覺的顫抖。

“你都看過了？”

又是二更天了。

玉長庚走前特地叮嚀過她，不要奉告任何他離宮的動靜，左相也不成以。她不敢多問，也不敢違背玉長庚的號令。每天謹慎翼翼對付著前來問安求見的妃嬪，乃至對著父親都要假裝若無其事。

她跪在地上，看不到玉長庚的神采，麵前隻要地毯上繁複的斑紋。

自北國長公主親身帶軍攻打青國的動靜傳出，青國國主玉長庚隻是輕描淡寫的在朝堂上提了一句，並意向禦駕親征。以左相秦穆為首的一眾大臣死力反對。一乾老臣苦口婆心，勸到深處，竟連聲音也哽咽起來。

她入宮五年，倒是第一次受這類苦。

直到那熟諳的嗓音再次響起，秦夫人這才如夢初醒普通回過神來。隻是這聲問候冇有半分顧恤，更冇有料想的和順。現在玉長庚冷峻狹長的眼眸，將他身上本來那幾分儒雅氣味諱飾住大半。

“扣扣……扣扣……”

青國後宮，主位空懸已久，宮裡位份最高的也隻封到夫人。左相秦穆之女秦婉萱，一入宮便被封為夫人，更是這青國後宮裡獨一一個被封為夫人的女子。

乾脆棄了手裡的經籍，略顯陰暗的燭光下，衣袖上繡著的淡青色紋路卻愈發清楚起來。秦夫人仔諦聽著內裡的打更聲音，秀眸微眯，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起來吧。”

“妾身恭迎君上回宮。”

“是我。”

夜風吹太長廊，仔諦聽，彷彿都能聽到長廊間吊掛著的銀鈴傳出的聲音。叮鈴叮鈴，卻遠冇有白日的時候清脆。

“妾身不敢……這些奏章都是由內侍送過來的，妾身從未動過，請君上明察。”

她一貫曉得，玉長庚不喜好女人乾與政事，更不喜好任何人掌控他的動靜。雖說本身安排人跟著玉長庚隻是因為擔憂他的安危，但秦夫人無疑已經觸到玉長庚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