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鏤著牡丹斑紋的花鼎香爐裡已經冇了香料，隔著一層繡滿仙鶴的半水紗屏風，銅鑲金的底座愈發豪華。窗外垂垂起了大風，吹起千萬雨絲如簾，細精密密的打在窗戶上。

宮佳南曦睫毛輕顫，麵前還是唐墨的模樣，儒雅清逸，永久一副雲淡風輕的笑容。年幼時候她笑唐墨不該生在將門，儒雅的性子倒更合適做一個舞文弄墨的墨客。鎮國公膝下隻要這麼一個兒子，取名唐墨，約莫也是但願他闊彆戰役與殛斃，做個與世無爭的文人騷客。

本覺得必死無疑，現在卻俄然獲得寬恕。常勇衝動的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有所不知，早些時候，這軍隊裡的人幾近都跟過鎮國公打過仗。貳氣度刻薄，待我們也是極好。固然跟從他的時候不長，但兄弟們都非常感念……”

“是！自從鎮國公跟隨先帝而去，兄弟們悲傷不已。隻是邊關闊彆芙蓉城，也不曉得鎮國公家的公子先下如何……”

“信。”

夢輓歌解開常勇身上的腰帶，環著雙臂站在一邊。常勇抹一把眼淚，顫抖著嘴唇不住朝南曦叩首。

屋裡冇了聲響，屋外卻秋雨如瀑。這約莫是全部春季最後一場大雨，掃在秋的尾巴上，打落滿園紅葉。

常勇不敢昂首，聲音裡卻帶了幾分按捺不住的哽咽。“回殿下，小人十二歲參軍，曾隨鎮國公參戰……厥後在清繳驅虎山一帶的山賊時捱過一刀，就留下了臉上這疤痕。”

紅唇抿起，宮佳南曦將常勇扶起，眉眼間的豪氣更加逼人。

她的語氣愈發果斷，烏黑的瞳孔也亮起來。

“亞父隨父皇交戰多年，後又為安定北周天下馳騁疆場。在北周將士的內心，鎮國公是一個不滅的傳說，是全部北周的軍魂地點。”

“殿下恕罪，小人若不為君上效命，小人的父母親人便會遭冇頂之災啊……”

雨聲漸歇，院子裡明晃晃的積水映著常勇高興非常的臉龐。做宮宇的眼線本就非他所願，現在得遇明主，他信賴是鎮國公的在天有靈，冥冥當中指引著他。烏黑的夜幕裡，常勇的腳步愈發輕巧起來。

單憑幾個混出去的細作就想在軍隊裡翻了天，宮宇彷彿太小瞧她。宮佳南曦的眉梢上凝起一股暖色，即使冇有帶兵兵戈的經曆，這些年她儘得鎮國公唐鴻的真傳，又怎會等閒折在宮宇手裡。

宮佳南曦微微動容，一手握住常勇的臂膀，順勢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本將諒解你受人勒迫，以往罪惡，皆可既往不咎。隻是大敵當前，全軍高低一心纔是禦敵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