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輓歌徑直坐在桌案前,他的目光遊離在窗外淅淅瀝瀝的秋雨裡,尋不見核心,也看不清楚情感。
“誓死跟隨殿下!”
常勇不敢昂首,聲音裡卻帶了幾分按捺不住的哽咽。“回殿下,小人十二歲參軍,曾隨鎮國公參戰……厥後在清繳驅虎山一帶的山賊時捱過一刀,就留下了臉上這疤痕。”
夢輓歌解開常勇身上的腰帶,環著雙臂站在一邊。常勇抹一把眼淚,顫抖著嘴唇不住朝南曦叩首。
“殿下若能救得小人家人,小人情願以死賠罪。”
“信。”
乾脆利落的一個字,不帶半點含混躊躇。宮佳南曦脆生生應著,本來冰冷非常的心底卻萌收回星點暖和。那一日父皇搏命保下來的虎符,是給她調兵遣將的憑據。而亞父數十年如一日的諄諄教誨,倒是將兵馬平生的全數財產與北周的兵馬儘數奉給了南曦。
本覺得必死無疑,現在卻俄然獲得寬恕。常勇衝動的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有所不知,早些時候,這軍隊裡的人幾近都跟過鎮國公打過仗。貳氣度刻薄,待我們也是極好。固然跟從他的時候不長,但兄弟們都非常感念……”
單憑幾個混出去的細作就想在軍隊裡翻了天,宮宇彷彿太小瞧她。宮佳南曦的眉梢上凝起一股暖色,即使冇有帶兵兵戈的經曆,這些年她儘得鎮國公唐鴻的真傳,又怎會等閒折在宮宇手裡。
“殿下恕罪,小人若不為君上效命,小人的父母親人便會遭冇頂之災啊……”
她的語氣愈發果斷,烏黑的瞳孔也亮起來。
“雖是清減很多,卻也無大礙。”
宮佳南曦睫毛輕顫,麵前還是唐墨的模樣,儒雅清逸,永久一副雲淡風輕的笑容。年幼時候她笑唐墨不該生在將門,儒雅的性子倒更合適做一個舞文弄墨的墨客。鎮國公膝下隻要這麼一個兒子,取名唐墨,約莫也是但願他闊彆戰役與殛斃,做個與世無爭的文人騷客。
屋裡冇了聲響,屋外卻秋雨如瀑。這約莫是全部春季最後一場大雨,掃在秋的尾巴上,打落滿園紅葉。
宮佳南曦微微動容,一手握住常勇的臂膀,順勢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本將諒解你受人勒迫,以往罪惡,皆可既往不咎。隻是大敵當前,全軍高低一心纔是禦敵良策。”
南曦聽鎮國公唐鴻提及過,她小時候,北周江山還未穩定。北周境內驅虎山一帶的山賊更是放肆。先帝宮印曾幾次下旨圍殲,幾次下來,山賊未被清繳不說,朝中還連續折損幾名武將。厥後唐鴻自清領兵,用時數月纔將驅虎山的山賊儘數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