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已矣,活著的人卻不得不強撐哀思,承擔下統統。四方早已冇了退路,火線再難走,也隻能咬著牙挺疇昔。
紅唇輕抿,宮佳南曦剛強的咬緊下唇,不讓淚水掉下來。直到血腥氣味溢滿口中。常勇站起來,抹掉麵上還未乾枯的淚,朝著南曦恭恭敬敬磕了個頭。解開韁繩,翻身上了馬,常勇的麵龐卻更加顯得衰老。
“倘若世上有人能救靈兒,那也就隻要鬼手醫聖摩軻一人。事關北周國運命脈,也關乎我宮家香火是否得以傳承。執意親身來尋摩軻,並非我率性為之,實屬無法。”
腳步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常勇隻覺心頭如同擂鼓。
“駕!”
“宮宇顧忌我手裡的虎符,驚駭我與唐墨聯手逼宮,因而逼著幼弟服下劇毒,日日受腸斷心穿之痛!宮靈已是先帝獨一的兒子,他如有毀傷,北周的江山便再無人可坐。”
早就曉得會有這麼一問,南曦垂下視線,沉默半響,烏黑的瞳孔裡愈發暗淡。
宮佳南曦隻覺胸口壓抑難受。她強壓著聲音裡的顫意,呼吸彷彿也困難起來。時隔三月,殺父弑母之仇,宮宇帶給她的仇恨涓滴冇有被時候沖淡分毫。她的眼睛裡隻要恨,大片陰霾之色從她傾國的麵龐上漸漸閃現出來。
見宮佳南曦又要趕路,常勇從速拉住馬的韁繩。去徊音山找鬼手醫聖不過是為了治病拯救,可究竟誰的命如此貴重,讓長公主不吝寒舍北週數萬將士,乃至不吝本身的身材。
“鎮國公啊!”
她彷彿是天之女,張揚敞亮的紅色衣袍被風吹得混亂,一張精美如美玉的麵上再也尋不見半點情感。眼眶發酸,常勇趕緊伸手去揉,卻撫到一手早已冰冷的淚水,衝過再也冇法減退的疤痕,滴進胸懷裡。
畢竟是不忍再看他,酸楚的滋味兒伸展開來。宮佳南曦彆過甚去,揚鞭禦馬。
冰冷絕望的聲音略帶些沙啞,卻如驚雷普通,從常勇的頭頂上狠狠劈下來。他驚駭的睜大眼睛,滿眼都是難以置信的神采。
“玄月的那一場宮變,宮宇謀逆反上,弑兄殺帝,北周易主。亞父搏命護住了一半虎符,交到我手裡。偌大個北周皇宮裡,獨一活下來的人卻隻要我與幼弟宮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