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頓了一頓，略帶躊躇地回她，“阿柳姊姊說，如果彆處尋不到，必然是在這裡的。”

“本日是甚麼日子，竟佛道兼修了。這穹窿山又是座甚麼山，不高不遠的，倒藏著這怪傑。”穆清同杜如晦碎碎念著走下山，騎回馬，接著往餘杭趕路。路上兩人皆不提袁天罡的那些畿語，也委實是無處提及，這些話聽著大略是好的，卻都急轉直下，細品之下竟透著慘烈殛斃之氣，好不奇特。

穆清不知他所說的道途險苦是何意，恍若又明白他所指，笑著搖了點頭，“不怕。”

他看來極是對勁，“待到權貴在握之時，牢記得饒人處且饒人。”

再看杜如晦亦是一副閒雲野鶴的模樣，委實教人含混。穆清問了兩次，他皆回說江南梅雨季，路上不好行走，又可貴返來一趟，尚不知下一回要待何時，放心待過了梅雨季再作籌算。

次日往山後顧彪陸夫人墳前拜過，不免又是一場傷懷。直過了五六日，方纔安設下來。再過幾日，劉敖辦理過一應嚕囌，托付了一隻精美的小木匣子予她，翻開來看，恰是這老宅府的房契，共是兩張，一張署了顧二郎與劉敖的名，另一張倒是劉敖再專手予穆清的，穆清一再謝過，劉敖卻道：“阿郎用心良苦，於我隻是分內事，不值甚麼謝。”

轉頭想謝過袁天罡的提點，卻見他已走下那塊大石，抱著琴，悠然得意地往山上去，走出好一段，又揚聲道：“得緣一見，各自保重。”卻並不轉頭，那話彷彿非出自他口中普通。

當下穆清倒也不疑了，昔年這水邊樹下的亭台，確是她最喜獨來的，尤在桂子泛黃的時節裡，經常要勞煩阿柳一趟趟地來尋她。

杜如晦定定地看著那一股飛奔直湧而下的溪水，愈衝氣勢愈盛，猛地撞擊在了溪渠中心橫隔著的大石上，頓時水花四濺，向四周濺開無數的小水珠。他皺起了眉頭，沉聲道：“粉身碎骨。”

“你立在那顆老桂樹下，唬了我一跳。”穆清笑著應道，趴伏在他屈起的膝上。

兩人笑了一陣，又靜了很久，星空浩淼，穆清抬頭靠在他胸前，以手指星，劃出一個個星宿的表麵。俄然聽到他胸腔中沉悶的一聲感喟，“我能予你的太少。”

穆清昂首望去，公然還是疇前的那塊烏木鑲金邊的牌匾，已打掃一新，她恍悟，必然是他向已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