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抿唇低笑,略微一點頭。三人朝著大市中連接南樓坊的冷巷子走去,待轉過一道彎,三人的身影一齊消逝在冷巷的拐角處。
“哎,是,是。”陳大力忙不迭地點頭,接著道:“那日堵坊中來人催要負債,我回不得家,便在南樓坊中轉著,忽來了一名阿郎,領著我往一間酒坊中去坐,許了我一枚五兩的小金餅,隻要我盯緊了娘子,事無大小地報予他知,又作諾說如再有調派的,另有五兩金餅酬謝。我因這事原不傷天害理,又有補助可賺,便應了他。哪知,哪知,纔跟了一日,便教娘子逮了正著,小人所知的便這些,已知無不言了。”
“可確準了,彆誤傷了。”穆清側頭問道。
此時他方纔驚覺,本身正身處一座小宅院的後院內,被捆綁在一張高椅上,渾身濕透,轉動不得,略一掙紮,四肢便傳來麻得發痛的刺紮感。
“揀緊急的說。”穆清蹙起眉頭冷聲打斷他。
“娘子善心,舍我一個差事,我作定了。”陳大力一時也不記得小腿肚上疼痛,亢奮地坐直身子,“命我尾隨跟梢娘子的,是一名好樣貌的阿郎,及一名娘子,那娘子,長相麼,不及娘子一半,打扮倒是貴氣,脫手卻畏縮,遠不及娘子豪放……”
一想到此,他不由大起膽量,腳下加快了幾步,小跑著往那拐角去。他的腳尖呈現在拐角的一刹時,俄然被甚麼東西狠絆了一下,他的眼正忙著四周掃視,並未留意腳下,這一跤便結健結實地撲跌在了地下。
她向後退了兩步,在一另一張高椅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瞧了他一會兒,方悠然道:“我知你不在乎老父沖弱,順意坊北巷的小宅子亦早已抵押給了南樓坊的賭坊,約莫你那老邁的父親同妻兒,在那宅子裡也住不上兩日了,你債台高築,底子還不出那抵押宅子的錢來。”
她成心製住了話頭,笑等著陳大力的反應。他公然漸漸抬起了頭,眸子子在眼眶內流轉,暗自計算著的模樣,又聽得穆清論起夠不敷還債的話,麵前不覺一亮,也不再避開她的目光,直直地朝她望去,透露了幾分期冀。
陳大力再度醒來,倒是教一盆冰冷的井水,自頭到腳澆頭了的。他快速展開眼,迷迷登登地出了好一會子神,方纔憶起本身尾跟著二女一男到了南樓坊的冷巷子,隨後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