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一時撇下穆清,踏實地酬酢著,並肩朝前行,前麵跟了一名身著淺綠底金線繡描卷葉紋圓領單袍的少年,十三四歲的年紀,劍眉杏眼,邊幅與二郎極似,卻多出了幾分暴戾。當日精華在唐國公府受教時,穆清曾見過他幾次,恰是同精華一處習練的李四郎。
那笑容陰惻冰冷,從眼底裡沁出來的蝕骨陰寒,加上光滑膩的謙恭口氣,站在穆清身邊的阿柳幾近耐受不住,常日偶憶起此人已是感覺內心頭顫栗不已,現在又正麵劈麵的,這份害怕更是難以推卻,她低垂了眼眸不敢去看他。
李建成方醍醐灌頂,顧夫人母家的姊妹,不恰是顧七娘麼,隻怕金城的梗便是她作下的。他一麵恨得牙根痛癢,一麵暗自喟歎,緣何如許的女子未教他收伏了去,偏就斷念塌地地隨了一個無品無銜的杜如晦。
“瞧那意義,估摸著是太守家的小郎們。”有人低聲議到。
她向他湊過身,附在他耳邊細聲說了兩句,便錯開身去。
李建成重垂下眸瞟了穆清一眼,嗬嗬一笑,“本日來迎我的人倒是齊備。”他向二郎身後投望一眼,“怎還缺了杜克明?”
從李建成身後提頓時前一人,卻見李世民拱手敬喚一聲“姊夫”,穆清暗忖,這約莫便是李家那位娘子的夫婿,果不其然,李世民緊接著便問道:“怎不見秀寧阿姊同來?”
誰料他這一日終是未得與那初萌發的生命靠近,艾葉水才沾身,杜齊就在院內喊,“阿郎,太守府遣人來請,緊催著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