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腦中忽閃現過一人來，指著短劍驚道：“這是太穆皇後的舊物，因她愛不釋手，經常佩在身邊，故見過幾次，且聽竇夫人提及，這是二郎幼年時訪了名匠替她打造，自是愈發的保重。”

最是見不得人陰陽怪調，穆清心頭起了鬱火，臉上仍微淺笑著，“這事怕是由不得夫人，愈發的由不得我作主了，但要克明首肯了方作數。”

永興坊中這座冇有牌匾的宅子，寂靜多年，邇來半年倒成了坊間茶餘飯後的談資。四鄰皆知這古怪的一家與現在宮中那位新主淵源極深，故隻敢在背後中暗議，從不敢端莊去密查些甚麼。

她冷冷一笑，“西來路途悠遠，若要精華留在宮中戍守，又有哪一個能護我？”

“怎會泄漏了軍機，恐怕此番出征，七娘亦要隨軍呢。”長孫氏咯咯一笑，彷彿這事已說定了普通自傲。

穆清心中暗自壓抑著肝火，犒賞是為了繞開杜如晦引她前來，短劍是為了提示她精華已然成了她手中的籌馬，她若不領下帶路的差事，便是要將精華推上一條她最不肯見的路。

阿柳忍不住喟歎，“民氣真真是教權勢擺佈的，洗三禮還巴巴兒地往這門裡擠的人，眼下一個不見。”

穆清張了張口，未能說出一個字來。

“這是天然。”長孫氏點了點頭，撩開這話不提了。目光卻在精華身上流轉開來，打量了她半刻，笑道：“昨日令他們送去的那柄短劍，可還喜好？”

至次日晌午，穆清帶著精華在承乾殿中見著長孫氏時，方纔覺出這犒賞的味兒來。承乾殿較之東宮雖小了些，勝在草木扶疏，亭台錯落，自有一番景色。穆清與精華在後殿中向長孫氏見了禮，今時分歧往昔，雖說總有些彆扭，禮卻不成廢。

頭裡四名內監手中所捧之物，皆予小四郎的犒賞，最後那名內監卻徑直笑嘻嘻地向精華走去，精華猜疑地接過，草草稱了謝。

公然她自顧自地歎了一回，掩口一笑，：“既不肯嫁來我家，也無妨。不過……這到提點了我另一樁事兒。”她出人料想地急轉了話頭，“目睹著宮中女眷侍婢多起來，增派的那些侍衛皆是男郎，來往多有不便，我正愁呢，眼下有現成的我倒忘了，聽二郎說精華的技藝但是了得，剛巧我有一支武婢隊陣，還是太穆皇後留下的舊人，不若我向主上求要了精華來，統領武婢，替代了那些侍衛，統統俱按著正五品的階銜來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