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裡四名內監手中所捧之物,皆予小四郎的犒賞,最後那名內監卻徑直笑嘻嘻地向精華走去,精華猜疑地接過,草草稱了謝。
“這是天然。”長孫氏點了點頭,撩開這話不提了。目光卻在精華身上流轉開來,打量了她半刻,笑道:“昨日令他們送去的那柄短劍,可還喜好?”
前幾日宮中來賞,當日的阿月,當今的郭婕妤,便依禮賞下了幾件檯麵上的物件,不過一些金銀器物,全照著宮中的端方購置。暗裡辦理了前來送賞的內監,在犒賞物件下另附上一隻包裹,穆清打賞了內監送出門後,與阿柳一同翻開包裹一瞧,隻見滿滿一囊的小肚兜,虎頭鞋,小衣裳等物,阿柳一眼便認出滿是阿月的針黹。千辛萬苦悄悄地送來這些個,兩民氣中半是好笑半是動容,暖流滿溢。
杜如晦上前接太短劍翻看了幾次,挑了挑眉毛,“這應是件舊物,瞧著甚是眼熟,似是……”在那邊見過,他當真是說不上來,卻定然是見過的。
這一宴倒真是嫡親老友小聚,除開主家,隻要阿柳阿達,葉納,康三郎幾人,另算作替賀遂管事踐彆,飲食歡樂,加上康三郎一貫平話似的談笑,倒也成心趣。
至次日晌午,穆清帶著精華在承乾殿中見著長孫氏時,方纔覺出這犒賞的味兒來。承乾殿較之東宮雖小了些,勝在草木扶疏,亭台錯落,自有一番景色。穆清與精華在後殿中向長孫氏見了禮,今時分歧往昔,雖說總有些彆扭,禮卻不成廢。
長孫氏的臉上俄然閃現出一層甜膩膩的笑,轉向穆清,換回本來的稱呼,“顧姊姊,也不知怎的,我一貫瞧著精華親熱,可歎我冇福,精華不肯出去與我相伴。”
穆清心頭一緊,還是不明她的意義,有一點卻極清楚,她話中帶了一股陌生,令人模糊覺著不善。或許她向來都冇有過至心的美意,以往在外頭,二郎待她冷酷,又經常不在身邊看顧,她迫不得已,需求一個支撐,一個聯盟。而她顧七娘,不過是有幸教她擇中了罷了。
永興坊中這座冇有牌匾的宅子,寂靜多年,邇來半年倒成了坊間茶餘飯後的談資。四鄰皆知這古怪的一家與現在宮中那位新主淵源極深,故隻敢在背後中暗議,從不敢端莊去密查些甚麼。
豈料,小四郎的滿月,與洗三禮截然分歧。不過隔了一月,洗三禮那日的車水馬龍觥斛交叉,已然成了幻景普通。將近正中午分,門前還是靜悄悄的,毫無聲氣,連大門都是緊閉的。不免教等瞧熱烈的功德者絕望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