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下唇緊盯著木架上的杜如晦,心中已將他的企圖猜透了幾分,遂硬是逼迫著本身將目光轉向背麵的郎將們,去看這苦肉計的效果如何。
行刑過半,公然郎將們拿眼直瞧唐國公,有幾位乃至挪動了腳,欲言又止。另有幾位虎著臉,低頭不語,不滿之色溢於言表。更有大膽坦白的,乾脆向還是穩坐在高案後的唐國公甩去鄙夷的一瞥。
精華奇特地看了看她,臉上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奇特神采,隨後冷靜點了點頭,回身今後院去牽馬。
趙蒼卻涓滴不查,仍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道:“傷口結痂剝落前,肩臂莫要使力,節製著些,細心創口再度扯破。”也不知他所謂的“節製著些”是否有所指,穆清紅著臉,低頭輕聲應了,腦袋將近垂到胸前。
天熱得連蟬都懶怠嘶鳴,一個個熱暈死疇昔,不時從高高的樹杈上掉落到地下。每日日中前,阿柳要從井中打幾桶水,用以傾瀉屋子的牆麵來取涼,阿達不忍她日頭下辛苦,常常皆替她做了。杜如晦將養著的這半月來,倒可貴地安逸了,偶見了這狀況,倒是驚奇,忙問了穆清,“這是何時的事?”
眾將原覺得李世民不過是作個姿勢,那長史也不會真往他身上上刑,即便長史頂真起來,不是另有位國公在麼,如何說也該求下個情麵來,今後好相見。
杜如晦恍若未聞,隨便扯過另一件事問,“張長史暗通突厥的唆使可一同送來了,可有忽略?”
她放下了手中的布帛,歎道:“今後,不管追求些甚麼,莫再傷了本身。傷敵自損的事,卻不是甚麼巧宗。”
趙蒼已利落地清算了杜如晦背上的那些創傷,一麵擦洗動手,一麵叮囑穆清要如何關照。“創口切莫捂得太嚴,隻薄薄一層細紗便可,使之透氣。”穆盤點點頭。
“他被追兵逼到葭蘆戍,目睹冇了活路,不肯受辱,令其弟刺殺了他。其弟隨後遭擒獲,現已連同楊玄感的屍首一同押送往洛陽城。唉,他亦算得上是個勇武的,可惜了。”賀遂兆感喟了一回,轉過話頭道:“李公已接了公文,既兵變已平,命他不日領兵歸東都。原上報的兵丁人數僅兩萬,餘下的六萬,總不好帶回東都,這要如何安設?”
那邊唐國公喚人來攙扶著李二郎回府治傷,又親身往杜如晦跟前好言安撫了幾句,指派了三四名侍從,命他們將他好生送回宅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