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指向院本地下的青磚，日照下蓮花陽紋顯得愈發清楚詳確，移步踩踏上去，如同步步生蓮，“東都杜宅中的一塘子蓮花，我卻冇法替七娘移種過來，實為憾事，幸虧原主風雅，覓到這宅子時，見滿地蓮花青磚，端的是都雅，亦能應個景兒。”

賀遂兆皺了皺眉，“我與二郎內眷相見不便，且先去了。”

“克明眼下不在家中。”穆清讓過座，徑直說到，隨便打量了他兩眼，腦中往前事裡翻了幾番，才記起上一回見他，恰是助李密自淮陽逃脫之時，已是一載不足。較之彼時，他確是黑瘦了很多，神情倒尚好。

穆清輕巧巧地托起琉璃瓶，迎光細觀，隻見瓶身流光四溢，精美燦爛。瓶內放了一顆小小的丸藥，色彩硃紅，惹人諦視。“這是甚麼？”她迷惑地問到。

穆清吃了口茶，放下茶盞笑道：“此番主上對二郎大加讚美，唐國公又升任太原道安撫大使，七娘還未恭賀過夫人。”

穆清笑吟吟地上前，兩人對禮，相互問安。分歧於賀遂兆的隨便，穆清不好教她在外邊石凳上，日頭底下坐著，待要迎她進正屋，她卻擺了擺手，“春陽暖人，究竟比屋內舒坦些，我們隻在外頭坐著說說話。”

當下二人無話對坐，各自冷靜地吃茶。日頭偏斜，鋪灑在長孫氏的身上，映托得她腰間似有一物在明滅。為尋些話題，穆清便指著她腰間閃爍問，“懸的是個甚麼頑物？”

二人虛攜了手一同坐下，阿柳見走了賀遂兆又來了長孫娘子，便將阿延交予阿月阿星頑逗，自今後廚重新奉來兩盞茶。

現在穆清的心內又何嘗不是這番計算，委實不喜她的作派，一時不知該說些甚麼，礙於臉麵，隻得笑容坐陪著。

穆清心說，與二郎內眷相見不便，每與我相見倒是便當的麼？麵上隻含笑點頭，施禮辭過，旋即又想起些話來，喚住他快語道：“得了空回東都去望望賀遂管事。”隨後指了後院圍牆低矮處予他，任他登樹越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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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氏掩口笑起來，“並不值甚麼謝，這原就該是我唐國公府分內之事。既然大夥兒追跟著我李家來了，總不好教人無所安設。我一內宅婦人，不諳外事，也隻能在這點子慣常起居上儘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