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穆清的後腦，重新將她攬入懷中，“我承諾你便是，前路還長著，你且睡一陣罷。”

萬民簇擁著馬車遲緩地行至一處高門宅府前，穆清眯起眼，冷冰冰地昂首仰看府宅門楣上集約的“薛王府”三字，字體豪壯氣勢猶在，門楣卻已落空了昔日的光輝。

他探脫手臂，攬了她的腰，另一手順勢推上了窗格，“轉頭再受了凍，便是歸去了，也抱不上四郎。”

穆清從扶棺的平板馬車上跪立起家，撣了撣身上的粗熟麻布所製的大功孝服，一起向大夥兒施禮以表謝意。庾立生前重禮，她便依著該姊妹替兄長服喪的禮法，著了一身大功素服，道旁肅立的公眾一望便知她是庾長史的親妹，也便因終有人替他送喪服素而鬆了口氣。

大僧唱過一聲佛號，“貧道便從命了。”說著回身步上大門口的石階，立在高處清了清嗓，向公眾合掌道：“世人皆知薛氏暴戾，業障充斥，今大唐秦王殿下慈悲，特命貧道攜眾弟子來此，改薛王府為禪寺，日夜供奉超度為民慘遭薛氏苛虐的庾長史同庾夫人，並萬千與薛氏結下惡因果的亡靈。”

杜如晦與穆清二人見狀，一個忙從馬背上躍下，一個自載著棺槨的馬車高低來，一齊雙手合十口中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