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向遼東去,向來行難。長河渡無舟,高山接雲端。清霜衣苦薄,大雪骨欲剜。日落寒山行不息,蔭冰臥雨摧心肝。
正逢阿月端了茶盤去奉茶,她截住阿月,撤下盤中的茶,換上一壺白菊烹煮的清茶,親端了奉進廳堂,回身順手移上門。李世民見她出去,勉強斂下了幾分肝火,重坐回案邊,執起茶盞,一口飲儘。長孫無忌第一次見她,忙起家雙手接過杯盞,順勢揖了一禮,一時呆滯不知該如何稱呼。“她便是七娘了。”李世民隨口稱道。看著年紀相仿,穆清略欠身算是還過禮。
杜如晦坐在書齋的案前,淺笑著看她快步在麵前奔波,絹紗的帔帛被風帶起,在她身後盈盈舞動,他親手所贈的寶相花金簪上的兩串小金珠相互碰撞著鈴鈴作響。此去若非凶惡難測,他定會將她帶在身邊,經常聞聲她咯咯的笑聲,羞惱了時的嬌嗔,有關她的統統能教貳表情欣喜,於滿目標詭計殛斃間存一小片柔嫩細潔的地點。
手機用戶請到m..瀏覽。
莫向遼東去,夷兵似虎豺。長劍碎我身,利鏃穿我腮。性命隻斯須,節俠誰哀思。功成大將受上賞,我獨何為死蒿萊!
杜如晦接過紙,低頭輕聲唸了兩遍,昂首灼灼地看她,“但是要在軍中傳唱?”“不止軍中,兵役徭役沉重之處,赴前陣的驛道邊,皆要傳遍了纔好。”穆清道。他又細細唸了兩遍,臉上笑意漸濃,“兵夫大多少識,村野粗鄙出世,此歌要再直白些纔好傳唱。”說著亦提起筆寫道:長白山前知事郎,純著紅羅綿背襠。長槊侵天半,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比方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
穆清緩緩轉過甚,目光渙散,雖看著阿柳,卻如同穿過她的臉看向火線。阿柳心中一澀,不忍直視她。就如許呆怔了半餉,她彷彿俄然蒙受了敲擊普通,從足踏上霍地站起來,直走出屋,往他的書齋走去。杜如晦猶未入眠,正在案前坐著,見她入得門來,神采全然不似白日的淡然,並不知她所為何,剛站直了身,她便投到了他的胸前,雙手緊揪了他的衣袍。“這是何為麼?”他伸出雙臂環繞著她,低頭柔聲問。她不說話,隻抬頭以麵緊貼他的脖頸,感受著他頸間因血管中湧動著的血液而生出的溫熱。她這般行動,激得他頸間的觸感更熱,手臂不由加了力道,將她緊緊攬住,俯頭深深地親吻著她,直至她喘氣困難,捏了拳頭捶在他胸前,將本身向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