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遼東往弘化,兵變迭起,情勢已非杜如晦兩年前所見,懷柔規勸,歃血締盟已然無用。這才動了真格,他幫助著李家二郎,一起勢如破竹,如閃電般地敏捷剿滅,隻卯著那叛軍頭領滅殺,俘獲的兵夫皆好言安撫了,收為己用。到了弘化郡,李世民竟也有了五萬嫡派親兵。
“羅氏醫館抓配的藥中,摻了莪術,草烏之類,研磨成碎粉,混在藥包中,煮藥時便一同下了。”他冷聲說著。“這般處心積慮,即便再謹慎,也難等閒躲過。”
直至授了唐國公弘化留守,開赴往弘化駐守,李公召來了宗子李建成,目睹著五六萬雄師有半數要托付於他,開道先行。不早不晚,恰逢竇夫人此時於懷遠鎮病逝,臨終道瞭然要宗子摔喪駕靈,守靈堂,足孝義。她還是以最後一口氣托扶了她偏疼的次子一把,李公恐誤了軍情,且不敢違逆了竇氏一族,無法之下,隻得撥了三萬兵將予李世民,命杜如晦協他領兵先行至弘化駐紮。
她仿若大夢初醒,不知身在那邊,亦不知產生過些甚麼。大大地睜著的眼,蒼茫地緩緩轉動眸子子,看四周圍胡漢雜陳的安排,毫不是東都的杜宅。她想側翻過身,卻發覺一隻手被嚴實地握著,順著本身的手望去,一張熟諳的側臉,正趴伏在她枕邊睡著,睡夢中還是眉頭緊皺,清楚是溫厚的眉眼,端直矗立的鼻梁卻閃現出一股冷峻寂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