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中午,她正迷含混糊地打著盹,賀遂兆行到馬車邊,隔著車廂大聲道:“七娘,估摸著再有兩個時候便能入金城關。”穆清驀地驚醒,這麼快麼。她原無懼恐懼地朝著金城郡而去,現在卻因腹中那細柔的生命添出了多少鎮靜。她的鎮靜無處訴說,無處寬解,不能為外人所窺,隻得單獨忍著,麵上仍要維繫著安穩平平的神情。
待世人聚齊於廳堂,望向敞開的大門時,個個俱大驚,這位李將軍竟然遣了整整一隊兵將為使,目測足有5、六百人之眾,擠擠挨挨卻劃一地站立在堆棧前院,站不下的便立於大門外,皆重甲護身,揹著環首長刀,棓棒在握,惹來浩繁街坊圍觀。賀遂兆緩徐行向廳堂門口,步隊最火線的一名小都統上前抱拳施禮,鏗鏘有力隧道:“將軍命高某與賀遂阿郎同業,一起護送,並同見薛公。”
賀遂兆點點頭,還是嬉皮笑容地說:“那便,開赴罷。高都統不必過分拘束,莫嚇壞了店東和街坊們。”那位高都統回到隊中,呼喝著口令重整步隊。見這步地,穆清本想戴上帷帽,何如精裝出門,底子未備下帷帽之類,隻得披上大氅,拉起大氅上廣大的兜帽,多少遮去些麵龐。
阿柳臉上的憂色隱去了一半,“曾聽人提及過。開初的兩三個月可草率不得,這又是騎馬又是奔趕的,可還受得住?方纔又說腹痛。這,這如何是好。”
她撩起簾幔,笑吟吟地說:“比之這一起來的景象,不知好了多少。”阿達見她歡暢,心下自也是鎮靜的,甩開鞭子,大喝一聲著趕車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