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卻哽住了喉嚨,說不上話來,隻是拉著四郎的小手,低頭儘力忍住在眼眶中打轉欲落的眼淚。
“阿母,你要撇開四郎自個兒走了麼?”四郎俄然伸出小手彆過穆清的臉,稚聲稚氣卻非常當真地問。
穆清閉目深重地嗟歎一聲,如同一柄長刀橫下落入她內心,痛得她自心口及四肢各處發麻,終是抵住了千鈞之力似的點了一下頭,卻再不敢向本身的兒子多瞧一眼。
“那阿母還是要走……”四郎脆嫩的嗓音已然變調,卻緊緊抿住小嘴,強忍著眼淚,固執地盯著穆清看了好一會兒,卻俄然伸出一根手指頭颳了刮穆清的臉頰,“四郎都不哭,阿母是大人了,還要哭,羞羞。”
精華圓睜了雙眼,呆怔地瞪著長孫氏,長孫氏心頭猛跳了幾下,避開她寒氣迫人的直視,伸手去扶地下的穆清,安穩如水的調子中不自禁地溢位了一兩用心對勁得,“顧姊姊儘管放心,再如何說,錦唐也是聖上禦賜了名的,青雀與鶯歌都未曾有這福分,哪一個敢看輕了他去?”
穆平淡但是坐,長孫氏卻笑著幾次點頭,“好孩子,你有這心,也不枉你父親母親疼你一場。”說罷款款起家,向穆清道:“既這麼說定了,姊姊這邊又有諸多事要照顧,我便不添亂了。弘義宮也正一團糟亂,教人不得費心。”
旁人未瞧出她的衰弱來。精華卻看得逼真。上前坐到穆清身畔。不著陳跡地撐抵住她的身子,頓首緩緩道:“夫人慈悲,事事都想到了我們前頭去。精華先替阿姊謝過。隻是這事,到底要同姊夫商討了方纔好,偏姊夫正抱恙,待我們想個彆例緩緩地奉告他曉得,也好令他放心不是。再者,四郎若隨夫人去往宮中居住,遇見太子不過是朝夕間的事,豈不更添了幾分險?”
公然,長孫氏拉著四郎的手不捨放,帶著些許哀告向穆清道:“也不知是合了甚麼緣,錦唐這孩子,我是越瞧越愛,說句姊姊不肯聽的,這孩子,我倒恨不能是本身生的似的。顧姊姊你瞧,我那大郎比錦唐小不了多少,可不恰是個伴兒?要依我說呀,錦唐倒不如先跟了我去,待姊姊與杜長史過得安穩了,情願接去亦可,仍與承乾一處教養亦無不成。以錦唐的豐度,待孩子們大了,我那鶯歌許了姊姊作兒媳,也不算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