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尚未進正廳,便聽得一把哀哀慼戚的嬌軟嗓音訴道:“奴自知極刑,可萬不敢汙了佛門淨地……”
穆清入寺的第二日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三月初已斷斷續續落過幾場雨,現在四月,又複**雨不竭。實在不是甚麼好兆頭,恐這一年雨水過泛,恰是澇災之象。
穆清愣了一愣。方憶起去歲春季,城郊村落中暗訪的事來,本身過後幾近不記得那日的事,本來他竟是為此勞心了數月。瞧著他眼底新增的幾道細紋。跟著他的笑容愈發的深切,俄然之間穆清極想伸脫手去撫觸他的臉龐,隻礙於正廳內另有幾名宮人,便隻將垂著的手捏了捏拳,作罷了。
說著說著穆清麵上委曲畢現,眼中模糊約約好似蒙了一層水汽。高密長公主低頭盯著潤白的杯盞,彷彿盞中茶葉的伸展漂泊引發了她的興趣普通,兩人一時都無語,隻悄悄聽著窗外雨打新葉,和淋了雨的鳥雀撲棱翅膀的聲響。
這幾人初聽聞穆清應高密長公主之邀,要往宣平坊的尼寺中住上旬日,原覺得她不在府中,正能得機靠近杜如晦,皆暗自歡樂。乍一聽穆清竟要她們同往,除開陸阿原外餘者皆滿心的不甘心直往麵上溢。
兩人對著木香盒中嫋嫋升起的沉水捲菸相視一笑,再吃過一盞茶,敘敘地談了一陣,直至寺中午課近序幕,馳名小尼跑至屋門口,躬身唸佛,請她二人去用午膳,兩人方收了話,親親熱熱地一同往齋堂去。(未完待續。)
某一日,慧通走後,高密長公主拉著穆清的手,安然道:“我雖是皇家貴女。先皇後再心疼,比之嫡出的公主們到底是隔了一層,暮年又開罪了長孫家,夫家一心避世,指靠不上。我若不不時測度著聖意,行事投其所好,長安之大,約莫早無我容身之地。”
穆清抿過一口茶,接著道:“這六人係皇後賜下的良籍女子,我又豈能不知進退地真當作奴婢使喚?現在也隻能好穿好住地供在家中。不知情的便道我悍妒不容,實則我亦巴不得能早早收作側室,大師放心。無法克明偶然,難不成我還能強塞給他麼?真真是委曲……”
入寺前穆清藉著高密長公主的邀,進宮麵見了一次長孫氏,明麵上是為了領她的教誨,受托虔心抄經等事,實則是想藉機望看望探鳳翎。豈料未能得見,她也隻得悻悻然出宮去。因見去歲植遍後宮的蘆葦長勢極好,心中不由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