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玨聽他這話說重了，知是真氣急了，薛若又不敢吭聲，忙斟了杯茶給薛英，打圓場道：“七郎尋到我這來恰好，大舅兄不必再四周尋他了。”又對薛若道，“你大哥傳聞你往南京來了，他來應天府這幾天，就急著刺探你蹤跡，你可不能再走了，和你大哥回家去。”

柳玨沉吟了下，道：“這南都城，有這本事的也就那人了。”

秦淮河東岸河房連亙，店鋪客店櫛比。薛若兩人早探知他姐夫住在戴家旅店裡，恰是午牌時分，已遠遠瞥見戴家店子，薛若忽又有點情怯，拉了唐玉冰到旁近一館子姑息用飯。

柳玨打量了他幾眼，笑道：“七郎，你人長大了，如何還是這般性子？也不叫姐夫？”

“哪個她？”

他跟唐玉冰的事現在當真天下皆知，薛若也不知這四姐夫如何對待他們，囁嚅了下，道：“姐夫識得她麼？”

柳玨拍拍薛若肩頭，進房裡取了幾封手劄出來，對薛英道：“大舅兄，信已寫好，你過目一下，若無甚麼點竄便讓人送出去。”

薛英點頭道：“我瞧這步地不是地痞們自個惹事，倒像有人背後調撥，恐怕與此次昭園的鑒寶會也有乾係。”

薛英喝了口茶，又呯地把杯放下，道：“你本事了！找了你二哥，又找你五姐，把你那點丟人現眼的事鬨得天下皆知！爹都讓你氣病了，還能讓你歸去！”

“爹冇給你氣死！”薛英眼一瞪，指著他道：“你誠懇坐那邊！你的事待會再說，我和你姐夫有事談。”

薛英道：“嫡親間講究誰來誰去？倒是七郎怎會在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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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若的四姐薛菱嫁去柳家，那兩年他伉儷常來杭州走動，薛若見過這四姐夫幾麵，他姐病故後，除了年節柳玨會來看看嶽父母，便少有來往，兩人也是多年未見了。

房門翻開，一個小廝探頭出來，並不認得他，隻問：“公子何事？”

薛若不語，往門內張望了一眼，模糊見著個客堂不見有人，隻得問：“柳三公子可在？”小廝道：“三公子在房中寫信。這位公子如何稱呼？”薛若又道：“我是薛若。”

薛英天然知他說的誰，他們這些世族與那人也不是一條道的，撇去財產權勢，這天生的身份職位都是雲泥之彆。兩人也不去談他，薛英隻道：“羅家怕是也在這裡頭攪和著，我們家屬又在蘇杭，即便插手也無濟於事，隻不幸了這城裡遭殃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