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閬低聲說了一句:“他本日隨王駕去遊後湖。”
“馬店?”
舒月嵐看亭裡石桌上擺著幾盤生果,另有幾把鵝羽小箭,一隻小金壺掛在亭柱上,便知她又與丫環在玩投壺。他揀了根羽箭順手擲進壺裡,笑道:“我陪你玩。”
舒月嵐坐桌邊看她們玩,拿了生果吃,鳳煙投了幾箭中了三個,也見機地坐下陪他。舒月嵐揀了顆葡萄喂她口中,看她吃了低頭吐籽兒,俄然低聲說:“封衡來應天府了。”
他從柳條下走過,順手摺了幾根柳枝蕩著,楚京落了半步,跟從著邊道:“午間泰山派的人去醉月閣吃酒,說是酒裡摻水和酒保起了爭論,酒保被打了幾拳死在後廚裡,店裡其他伴計一時氣怒,和泰山派的動了手,店砸了伴計死傷了幾個。”
“這算甚麼工夫?”舒月嵐冷哼。
看看是那個混水摸魚,抑或是,哪條大魚藏不住躍了出來!
亭閣裡幾個女人玩鬨著小遊戲,舒月嵐陪玩了幾把,也索然有趣,夏季煩複,未時卻過了,正吃果子想著青雲幫裡一堆瑣事,楚京忽又折返來,站在亭外喚道:“幫主。”
楊牧風點頭道:“南秣馬店。”
何閬呈上幾張信紙,向舒月嵐稟道:“城裡幾處商號被人打砸,都是一些江湖幫派所為。”
水裡冇有餌,魚群隻是被池底扭轉的水渦逼得藏身不住,才紛繁冒頭而出。
舒月嵐站了一會,卻問:“盧休不在?”
不管故意偶然,這些武林中人砸了他場子。
再看看,最後到底是誰清算爛攤子!
楚京看他去找女人玩了,也自去尋彆的事做。
水魚吃驚,很多沉入水底,楚京凝目細看,耐煩地等了一等。
舒幫主柳條兒一圈,圍住多少魚兒,自個兒一清二楚。
這彼蒼白日天朗氣清,那裡有風雲湧動,卻擾得水波怪影幢幢翻滾著腥味?
鳳煙半晌抬開端,眉眼卻含笑仍然,“莊主,這與鳳煙無關。”
敢情玩這戲魚的把戲,比與女人玩投壺更風趣似的。
兩人並幾個丫環便在亭閣裡玩著投壺,那隻金壺壺口小如金魚嘴,羽箭十有五六投準了又彈出來,真投出來了丫環們都拍掌喝彩,亭閣裡一時倒也熱烈歡樂。
舒月嵐走入一座水亭,傍著亭欄,將柳條伸出去,在池麵上緩緩劃了一圓圈。微漾的水波跟著柳條劃過,出現一個圓形水紋,一尾尾遊魚自水底竄出,在水圈裡湧動,圓紋彷彿被煮沸了般噴濺起大大小小的水花,四周有魚影出冇,卻都遊不進水圈裡。舒月嵐收了柳條,淺笑道:“數一數這水圈中多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