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首高掛的燈籠更亮了，風一吹悄悄閒逛，燈光搖著一個個影子，舒月嵐叫了林燦到一旁，低聲道：“你回山莊與郭老說，讓京師的人上幾道摺子，南京的官吏得換一換了。”

哪怕舒月嵐所作也是迫於無法，都是為了青雲幫，林燦還是感覺他太梟狠了。

梅綻是二部的當家，二部管著商店營建以及與各處地保宗族官衙談判的瑣事，舉凡祭奠摹捐、年節嘉禮、鋪橋修廟要出一分子的，又或者買地買店，立契包管的，工坊器具製作之類，瑣事也很多，算得是楊牧風的部下與助手，這兩日六部在覈算財帛，二部也有人在各店籌辦補葺重修諸事，兩邊一通氣，林燦天然曉得了寺人們過來盤索的事。

林燦坐得再遠，那雙銳眼也看得清桌上牌點，見郝奉榮不動聲色讓舒幫主樂了，不由暗歎這賭場裡的賭祖宗，恰是最曉得揣摩民氣機的。

楚京冇事又跑樓下去了，林燦坐茶幾邊斟茶水喝。

林燦低頭不語，他冇隨舒月嵐去公堂，卻也知本日一院出了事，舒幫主又做了何事。他讓人打砸商店，又讓人抬去了被殺的店夥巡衛，這些人很多確是枉死的，可他陳屍公堂逼迫府官，倒是要掀起更大的血雨腥風。

舒月嵐隻讓砸街冇叫殺人，但事鬨起來了，暴動平生便少不得要死傷。

南直裡守宮守陵采辦宮需物質的寺人很多，二十四衙門大小寺人雜役每日用度免不了要從商店上剝削一些，南皇宮裡固然冇了主子，但寺人們的花消涓滴不減，舒月嵐砸得商肆閉市，那些要采辦物需的便有點急了，紛繁上門來訴告，趁便打秋風，二部的人隻能出麵辦理。

這城裡真正要殺人的人已經脫手了，雖隻殺了幾個鹽商，但天賜府軍出動了，他要救人隻要動用鳳翔衛血拚。羅天弈早有防備，在城裡劫獄不但得血流成河，還脫不了懷疑，舒月嵐他們這些人精又如何不明白，楊牧風之以是自投監獄，不就為了不扳連他們，為了保住鳳翔山莊在這南京的明淨名譽。

楚京走近了，低聲稟道：“鹽行的人死了，十七家鹽鋪的當家與他們行首，都死在崔家宅子裡。”

舒月嵐連輸了七八把，正感慨這翻伶人如何不讓他贏牌了，手裡又翻了一對骨牌，看一眼刹時喜上眉眼，淡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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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嵐橫去一眼，“甚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