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隻瞥得一眼，立即垂首避入船篷下，那柳東平彷彿與她普通心機，也避在篷下不去看那船。他們這劃子搖得慢，冇一會，那船便竄出好遠去，柳東平這時卻探頭去追望了。

小小的弦月在煙雲間穿越，那虧弱的月華照不透夜的黑，更比不上空中的光彩。

白芙接了酒，撩了一角麵紗掩袖喝酒，柳東平數年前見過她，記得麵貌並不出眾，但這幾次會麵她都戴著麵罩麵紗，隻道她女人家珍惜申明，因而收斂了言行替她著想，聽她這言語又似他想多了，這女賊盜畢竟是江湖後代，哪似大師閨秀矜持守禮，或許是做得賊久了，怕人識她臉孔是以才遮諱飾掩。

白芙在這四周來去多次，卻未曾在夜裡遊過河。柳東平雇了舫船在文德橋下接了她，笑道：“天氣尚早，且隨便看看燈景。”船伕漸漸劃著櫓，沿河曼遊，任他們撫玩河上風景。

白芙冇想到他有如此顧慮，還說得煞有介事，一時啼笑皆非，道：“公子言重了，我雖是女子，卻見不慣這浮名假譽。你是傾慕這河上女子才色來的，我是來瞧熱烈尋高興的，你要聽曲儘管去，不必拘在這陪我。”

柳東平呆了下，拿出酒和杯子，斟了酒道：“我敬女人一杯吧，女人贈金濟急，這遊河賞玩的東道我得做了，權當謝禮。”

白芙這幾日機遇偶合，撞見了薛唐二人的事，雖隻聽聞了幾分，東拚西湊再略加猜測，不難推出個梗概，現在又在秦淮河這繁華煙花地，不免生出一些“女子多不幸，人間何不公”的感觸，聽了柳東平幾句包庇的話，心下感激，也覺話多了，便吃了兩口菜，笑道：“這幾個小菜鮮美適口，多謝柳公子了。”又喝酒看船外熱烈，談說些彆的話題。

她眼睛大而長，眼尾上揚，黑黝黝的眸子一溜，船上光彩燈綵流轉，竟映得明麗驚人。柳東平恍忽了下，道：“我不知女人喜好歌樂，也冇請幾個優伶來，不過女人嗓音如此柔宛，若唱起曲謠隻害臊煞這一河歌伎。”

白芙眼波悄悄掠過他，落在河上，隨口笑道：“他不來倒是逃過一劫，我聽聽這外間歌樂，隨公子的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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