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隻瞥得一眼，立即垂首避入船篷下，那柳東平彷彿與她普通心機，也避在篷下不去看那船。他們這劃子搖得慢，冇一會，那船便竄出好遠去，柳東平這時卻探頭去追望了。

“那日公子但是中了九蜜斯的毒？現在……如何了？”船往西遊，白芙俄然想起堆棧中事，脫口問道。

白芙手一頓，隔了會才道：“我自幼如此喝酒，也不覺甚麼。”

“寶貝已被公子盜了，就教那裡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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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東平聽著她說這些言語，呆了又愣，愣了又笑，笑了又窘，幾乎把酒喝鼻孔去，半晌才道：“白女人這話在理，隻是你在我這說說也罷了，可不要在彆處說了。這人間有錢有勢的男人，可容不得你如許離經叛道的言語。”

白芙掩袖喝酒，每回卻又是半仰開端，儘口一飲。柳東平笑道：“白女人這喝酒的豪氣，這十裡煙花地也是無女子能及。”

白芙穿了淺碧衣裙，蒙著頭巾麵紗，與他進船內坐下。柳東平想起盜寶時她的諷刺，也嘲弄道：“白女人不像來遊河的，倒像來幽會的。”白芙笑道：“可惜這河上冇我想會的人。”

柳東平微訝道：“莫非徹夜也要去盜寶？”

“我聽聞昭園有個鑒寶會，原覺得能投公子所好，正要邀你去湊個熱烈，看看咱倆可與寶貝有緣，公子倒似喪了誌趣！”白芙摸索著道，這柳二混子浪蕩江湖多年，哪是個碰到釘子就痛改前非的人，想必另有顧慮。

白芙眼波悄悄掠過他，落在河上，隨口笑道：“他不來倒是逃過一劫，我聽聽這外間歌樂，隨公子的意吧！”

柳東平搖點頭，“昭園有天賜府軍看管，另有恁多武林門派赴會，咱倆這技藝去搶，豈不等著被人碾死？這熱烈我是不去湊的。白女人，介弟傷好了也儘快分開為好。”

白芙被他阿諛得笑起來，道：“可教柳公子絕望了，我對曲藝一竅不通，半句也唱不來。公子想聽曲，還得往這鄰近畫舫去請人。”

白芙道：“柳公子，你在這煙花地尋歡作樂，占儘女子便宜，可不要如那普通男人瞧不起女子。”

白芙喝了兩口酒，畢竟酒氣奔發，話也多說了幾句：“你們男人不過欺負那些女子貧弱無依，無錢無勢，你們肆意糟蹋了，還要瞧不起她們，還要造些骨氣貞義的教條束縛這人間女子。若她們如你那般敷裕，那裡會與你喝酒尋歡？若她們也有天孫公侯的權勢，那裡會陪你唱曲玩樂？她們如果有錢有勢，那裡會讓男人挑肥揀瘦，評才藝論妍媸的？那裡會任你們想好便好想棄便棄，想要哪個便哪個的？隻怕要倒過來，由她們來挑來玩，想要甚麼男人便要甚麼男人，想多情便多情想薄倖便薄倖，也不過似你這般，令媛散儘，風騷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