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河上謀生的人，有點眼色的人，認得他春華樓畫舫和他舒字旗遊船的人，都該曉得這些船群聚於此，他舒月嵐多數便在春華樓，哪怕不曉得，也該曉得這春華樓是青雲幫的，這裡是他舒月嵐的地盤。

屋門敞著，模糊約約的竹簾外，婉娘把端著的托盤交給謝明珠，往簾內使了下眼神。

婉娘也過來忐忑隧道：“都問過了，冇人曉得船如何俄然就裂了。”

婉娘點點頭，“我記取的，是十五。”

舒月嵐看著她仿若籠入煙月裡的如畫容顏，這女孩的仙顏令貳心動。這十裡秦淮，風月歡情無儘，這裡的男人逢場作戲的有，尋歡作樂的有，愛好女色的也不在少數，他看著這個仙顏的女孩，他舒月嵐不是愛好女色，他是真真地愛好美色。

謝明珠走進屋裡，那桌上燈光照著椅上的人，搖擺的光影漸漸停了下來，舒月嵐展開眼看向她，她托著魚羹悄悄跪下去，細聲道：“明珠來給舒莊主賠罪。”她徹夜賠了很多罪，向這個公子賠罪，向阿誰相公賠罪，唯獨向麵前這個男人賠罪，她是心甘甘心的。

婉娘看著她出來，歎了口氣，她徹夜逼了這孩子陪酒，也覺不忍，但是這歡場裡的女子不都如許，謝明珠現在倚著仙顏脾氣在這秦淮河獨樹一幟，那些男人圖新奇帶著令媛萬金潑出去，新奇勁一過又能當她是甚麼，現在多少天孫公子愛好她，她卻誰也看不上，女人的韶華就那麼幾年，她能仗著麵貌風景幾年？婉娘曉得她心機，在這歡場裡有如許心機的女人是不幸的，她不幸謝明珠，她看著她進了那道竹簾，卻又隻能一歎。她不幸她又有何用？

可不恰好是十五嗎？他孃的忌辰。他娘忌辰的祭奠每年都是讓婉娘幫著籌辦。舒月嵐怔忡了下，道：“婉娘幫我給阿媽上柱香，那天我怕是抽不出身過來。”

船毀時，舒月嵐並冇見有甚麼船隻顛末，他在樓上看了很久，也未曾見水上的船有過甚麼非常，乃至水下如有非常顛簸，如有人潛水壞船，以他的修為多少也能發覺，但直到船毀儘了，他都一無所覺。那清楚是被先動了手腳的，不知是甚麼樣的手腕，才讓這些船俟了些時候才俄然破毀。

舒月嵐看著她，這女孩有著脫俗不凡的仙顏，吳應語也曾有言語表示過他，他也知婉娘讓她送這碗羹湯是何企圖，他舒月嵐又不是茹素的，他現在的財勢乃至更勝當年的舒欒，他就是像他爹蓄養一堆姬妾玩樂都不無不成，可他畢竟不是舒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