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兒怔了下，“莫非是他給你氣受了？”

鳳紹眼神微閃，又溫聲說道：“我們去泰州吧。”

秦淮河邊風涼如水，秦淮河水寂靜無聲，她冇有再踩下去，隻是漸漸坐在河階上，把頭埋入膝中無聲地哭。

謝明珠抱緊身子，她俄然想起孟甫凡畫的畫，想起吳瑞希作的詩，她那裡是甚麼潯陽琵琶女？她何曾嫁作販子婦？她哭很多絕望，“我想死，我明顯站到河水裡了，又不敢跳下去……我想忘了他……”

那侍婢張望得一座曲橋邊似有個小渡口，渡口四周模糊是個涼亭，忙指了下，主婢兩人將鳳紹攙進亭裡坐下。

兩人因而約了明早帶同出城，自回寓捨去了。

她貼著苑牆漸漸走了一陣，走到河邊，又在水岸邊孤伶伶地站著，淡淡的水光夜色映著她清美的容顏，那張臉失魂落魄，那雙眼寂然如死。她在岸邊站了半晌，又走下了河階，一階階挨著走，俄然鞋子踩入水中，便又像魘住了般愣立不動。

“李蜜斯何出此言，是鳳紹不自量力。”鳳紹苦笑，摸出內傷丹藥服下，閉眼調息了會，睜眼隻見李青瓏怔怔忡忡一片悲傷色，心中歎了聲，溫言道：“李蜜斯，我們走吧。”

李青瓏靜了半晌，祈安一死，她對那昭園鑒寶早偶然義，不過為父命滯留此地，鳳紹實不消如此勸說，但是他如此條分縷析地勸說，何嘗不是為了壓服他本身？民氣向來貪慾，那碧落寶貝多麼誘人，近在天涯，要棄寶而去非有過人毅誌不成，貳心頭天人交兵之烈何啻於懦夫斷腕。從他這番溫言婉辭裡，李青瓏驀地如醍醐灌頂，瞭然他未出口的含義：徹夜裡，李青瓏獲咎了青雲幫，為鐵筆莊惹下了隱患，若還滯留不走，難保會有不測之變。

不知過了多久，河上遠遠飄來一點船燈，有船劃了過來，那船艙板上垂著花串，微微閒逛著，漸漸劃到了這處水岸，盪舟的人彷彿看到了河階上的人影，又漸漸地劃到她跟前。船上坐著個簪著珠花蒙著頭巾的老媽兒，提著水槳看了她好一會兒，直到她抬開端望來，才輕聲問：“孩子，你要上船來嗎？”

謝明珠清美出塵的臉漸漸湧上了紅暈，看著花草的眼神垂垂迷離起來，劉媽兒將她擁入懷中，撫了撫她臉頰，她喘氣了幾聲。

這秦淮河的妓館裡花船上，哪家冇點催情藥？這藥吃下去便是極樂的情慾，足以離開苦海孽天，哪還會有半點痛苦？

李青瓏一想也對，免得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