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都涼了半截,慕尚書怎能如此視性命如草芥。
他見我不語,接著道:“世人所說大多謊言,不敷信也。”
原是想誇我,此時漓鉞眼中的讚歎過分較著。能得他的誇獎實屬不易,我的內心笑開了花。隻是這麼淺近的事理連我都懂,那些六部堂官怎會不知。
“昨日晏大人提起戶部不肯施助撫州,這是為何?”
我二人一前一後持續在這花海裡徘徊了半晌後,便回了文淵閣。我本欲在外間候著,他卻將我叫進了書房,又遞了一本奏摺給我。
他這番慨歎聽在我耳裡隻感覺沉雄悲壯,本來他也曾這般無法,如此勉強責備指引晏州牧另尋他法,隻為救撫州之民於水火。
看漓鉞的模樣彷彿有些不快,我不過不幸撫州百姓多問了兩句,他至於嗎?目睹老虎的毛都已經豎起來了,我還是收著點吧,因而也不再多問甚麼,擺出一副低眉紮眼的恭敬樣兒。
這奏疏寫得洋洋灑灑,頗具文采,隻是內裡多矯飾之辭、敷衍之言,尋了各種看似冠冕堂皇的來由來反對施助撫州之事。再看看那落款,竟是戶部尚書慕光大人,我的老友慕嵐之父。